桑榆把盖在季晚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祝你今夜好梦。”
季晚嘟嘟囔囔了几声,往桑榆的身边挪了挪,沉沉地睡了过去。
听着季晚的呼吸声,桑榆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他戴着面具在喧闹的酒吧里回答了季晚。
“你早就认出我了是吗?”
“是。”
“什么时候?”
“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你。”
这一眼,不是他陷入混杂的人群中,端着鸡尾酒无措地撞到季晚身上,看向他的第一眼。
也不是春季总决赛被季晚故意踢掉手中旗帜后,惊喜又害怕的看向他的第一眼。
很早很早,早到桑榆在无数个痛苦的日夜中渐渐模糊,早到桑榆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再次清晰地记起来。
两年前的那场S组白狮对战ICA的卡位赛,他临危受命,第一次登上了赛场的舞台。
教练看着台上即将结束的第三局比赛,气愤的扔掉手里的本子,“打成这样,就算是粉丝也该看不下去了!”
“卡位赛要被喂个鸭蛋,俱乐部的脸要往哪里搁,我这个教练的脸还要不要了。”
“下一局,给Ang换下来,让Nowhere上。”
“Nowhere都没有跟训,下一局上了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旁边的助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劝阻。
“能赢一把都算是出其不意,想让他连追三把,或者连追四把不是在异想天开吗?”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他向着教练靠近了几步,压低了声音,“怎么都赢不了的比赛,你让他以这样的方式在大众面前亮相,对他并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他不就是在等着首发吗?机会我现在就给他,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抓住了。”教练不认同的回道。
“无论输赢,这第四局都必须他来上。难道你要等着被零封以后,俱乐部被那群疯狂的粉丝攻破?”主教练也不再顾及助教的话,执意将替换名单交给裁判。
助教无奈的走到正全神贯注看比赛的桑榆身边,“Nowhere,下一局让你上场。”
“虽然压力会比较大,但是打的好你就是首发。”
即使知道结果并没有那么轻易的会被改变,来之不易的机会还是让桑榆激动点了点头,
“好,我会尽力的,谢谢教练组愿意相信我。”
助教欲言又止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Nowhere,你可以的。”
桑榆匆匆起身回到休息室穿上自己的外套,伴随着主持人简短的介绍,终于走上了梦寐以求的舞台。
坐在真正属于白狮游走位的座位上,与场下打训练赛时的感觉完全不同。桑榆有些紧张,想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一口水,才发现上边还是Ang的名字。
应该是轮换的比较匆忙,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替换。他又把水杯放回原位,调整一下耳机,抬头无意间扫了一眼观众席。
只这一眼,他的目光便被坐在ICA第一排的那个戴着口罩的人,牢牢的拴住。
坐在观众席里戴着口罩的他,跟那场大雪里围着围巾的他,在桑榆的眼前重叠。
虽然桑榆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被遮挡住的脸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是眼神交汇的一瞬间,桑榆还是清楚得认出来了他。
可能是那场雪比以前的更加寒冷,也可能是第一次有人让他感觉到不确定性。即使相遇很短暂,却也足够让他铭记了这么久。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但是桑榆能感觉到自己现在正在吸引他的目光。因为无论旁边人在不停的跟他说着什么,他都无动于衷的直直看向自己的方向。
桑榆的手心里渗出了细细的汗,他收回视线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比赛中。
第一局他赢了后,抬头又对上了那个人的视线,他的眼睛中写满了惊喜。
第二局他赢了后,忍不住又看向了那个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