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端延伸到了密室的顶部,其中左手已经不算完整。
从肩部以下到手腕,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手臂的大小还不到右手的一半,红色的血肉就这么裸露在了外面。
可手臂上有些流血的伤口却在结痂,但旁边又有一道新的刀痕,仿佛整个手臂都在不断地被人割掉,愈合,再割掉……如此反复。
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白色的骨头。
血顺着手臂往下滴落,有的落在身上,有的落在身下的那一大滩血水里,滴答的声音,像是心跳,一下一下,带着规律的节奏。
手臂间黑色的头颅低垂着,宽阔的胸膛和背上也零零散散的布满了刀痕,有的甚至是再原本那些陈旧的伤痕上,重新划了一刀。
一直跪着浸泡在血水里的膝盖已经出现了腐烂的迹象。
现在的卡洛斯,已经没了人样,更像一个没了人皮的骨架。
内斯特走到旁边的架子旁,眼睛盯着瓶子里的肉,脚站在地面干净的地方,如同闲聊一般的说:“我每个星期都来一次,那孩子都产生怀疑了,觉得我在监视他,哎,我承认,我是有那么点看住他的意思。”
“但我那也是担心他,他现在身体不一样了,从前能打过他的我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但现在我给他的那四个护卫,根本就不能离身。”
“不过这一年我心情却好了许多,时不时的待在他身边,还真是能看到许多我没见过的样子,这么比较起来,我以前对他的关注的确太少了,少到,我像是在用剩下的时间,一点点的重新了解他。”
“果然,人还是不要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比较好,你越是害怕失去时间,就越是想要抓住更多的东西……”
内斯特转过身,看着旁边仿佛已经没有气息的男人,脸上的神情柔和,可那双眼睛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这和你见多了,我反而喜欢和你说说话,你是个很合格的倾听者。”
他走到卡洛斯的身前,停在那滩血水的边缘,视线落在裸露的血肉上:“我查过你的资料,传言说你没有痛觉,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只要那颗心脏还在跳动,你就可以爬起来接着打,现在看来,这个传言应该是真的。”
“不过,你现在这副样子,离死应该也不远了。”
“原本我还想关你十年,直到我死应该也差不多了,可如今,你连三年或者两年都坚持不住,果然普通人的身体还是太弱了。”
忽然,内斯特眼中闪过一丝趣味,像是找到了新的玩具,语气一扬。
“要不我给你一个新的玩法。”他微微弯下腰,低声说:“只要阿多尼斯在我面前提到你的名字,哪怕一次,我就告诉他你在这里,甚至还会放你离开。”
他弯腰到卡洛斯的高度,回过头看向那道铁门,幽深的眼底全是恶劣的趣味。
“你只需看着那扇门,等着它被打开。”
“如果到你死都没有打开,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内斯特便笑着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