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1 / 2)

焰霞彻照,描绘榻间少女,映她玉骨冰肌、鬓影衣香。

阿萝埋着头,盯住鞋尖,无声看了须臾,便抬眸,打量起周遭的陈设。

红帐、红烛、红衾、红枣……举目皆是绯色,烧成吉庆的一片,灼得她弯起杏眸、浮出笑靥。

阿萝满心欢喜,视线流连四下,眸光也越发温柔。

她本想着,自己早已是魏?^的妻子,再行婚礼只是为全个名分,好对礼制有所交代。

可如今,她身处婚房之中,只觉怡然雀跃,连头发丝儿都漾着喜庆。

与爱人成婚,原是这般滋味。

极自然地,阿萝心生局促,想她初为人妇、缺乏经验,可不要添什么乱子才好。

只是,这样的念头闪了刹那,经得她睫帘一扇,很快便被打消。

她有什么好紧张的?子玉也不曾娶妻。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谁也不必怕谁。

咦,等等!阿萝心神一凛,堪堪记起从前。

当初,他魏某人有意纳她为妾,连吉服与婚房都备好了,可是熟络得很呢。

倘若那时,她稀里糊涂地跟了他,二人现下又会如何?

问题的答案无从得知。但幸好,纵使她曾误解她、他也曾苛待她,他们依然共饮日月,涉过水远山遥,终在今夜修得正果。

阿萝蜷起纤指,唇边梨涡藏掩不住。

她舒开小手,抚过身旁喜被,触到与心尖近似的柔软。

“?@?@。”足音传来。

阿萝一讶,立时掐断思绪、收拢心神。

她莫名不敢抬头,只闻步伐起落,直至朱履映入视野,方才掀起软睫、望向身前颀影。

魏?^近在咫尺。他易了便服,浸于橘红的烛光,如初峭俊、挺拔,疏朗的眉宇却一派宁寂,漆沉的凤眸更是几近凝滞。

他俯视阿萝,与她对视,目光纹丝不动。

阿萝怔住,嗅到扑鼻的酒气。她眨眸,观察魏?^,窥得他眼底一片淡雾。

恰是她端详时,魏?^似有觉察。他紧抿薄唇,拧蹙眉峰,泛出几丝少年似的不悦,仍不忘将她瞩于眼中,倔强又专注。

“怎么?”口吻相当不满,“不能看吗?”

阿萝黛眉一扬,心下明了大半。她抿起嘴,直直瞪着魏?^,与人板起小脸。

“你与陛下喝了多少?”

听得这一声冷问,魏?^沉默,徐徐垂下眼帘。

他软了神色,似拢翼的苍鹰、翻滚的刺猬,扫去浑身锐气,向阿萝张开双臂。

这才答道:“几杯。”

他一顿,凑近些,耸了耸两臂,又低声道:“就一点。”

阿萝眨动杏眼,装作不懂。

魏?^见状,也不退。他只杵着,使了足劲儿瞧她,像是他盯她越沉、她就会拥他越深。

事实也确实如此――

少女朱袂一扬,宛如小蝶,飞入男人的怀里。

阿萝偎着身,伏向魏?^的胸膛。她好想他,便将思念化作力道,小手搭住两腕,扣紧重逢的爱人,将他心跳印上耳畔。

“就一点。”沉闷的嗓音降落发间。

魏?^确实醉了,倔强难断,偏要求得原谅、才肯罢休:“不准生我的气。”

“不许、不能……”

他思绪支离,努力拼凑字句,勉强词能达意:“不要生我的气。”

“不然,我、我就会……”

话到这里,他收声,先将头一埋、伏向少女雪颈,两臂又收力,锢她愈渐紧了:“我会好难受的,还会……还会害病的。”

――真是松松软软、毫无作用的威胁。

阿萝被他圈住,动弹不得,索性埋往他臂弯、咯咯笑起来。

“我不生气。”其实还是生了一点点。

魏?^患有上气,虽要受落地生诱发,却也不该饮酒,以免为脏腑增添负担。他酩酊大醉,叫她半点也不介怀,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