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1 / 2)

阿萝闻言一怔,很快发觉,他约是在说医师诊脉之处。

她按下不解,如实道:“是的。”

魏?^嗯了一声,不再多言。他抬颈,离开她,将她小臂置上脉枕,又作悬腕提肘之姿,三指并行,压往她寸、关、尺。

“是这样吗?”他又道。

阿萝惊讶,杏眼圆睁:“是的!”

借由烛火,她打量、观察面前人,见他动作沉稳、手法精准,眸里惊异更甚。

“子玉,你怎会知晓切脉的法子?”

魏?^挑眉笑道:“事先学的。”

――这话似是玩笑,却字字属实、句不虚传。

魏?^很清楚,阿萝单纯、澄澈,不识政务,亦少通权势。那些算计、筹谋与厮杀,于他得心应手,于她却鲜少向迩。

她日以为常之事,左不过医术、书籍、亲友,无瑕又简单,与她性子如出一辙。

每每伴她身侧、同她共枕而眠,他凝望着她、抚她贞静的脸庞,心底的贪恋便有增无减,只欲与她白首相携、地久天长。

正因此,纵使显贵、卓然如他,在她面前,仍是满心眷眷、渴她万斛的凡夫俗子。

为了他独一无二的爱人,他会不可避免地妒忌、担忧、患得患失。

“若我不懂医术,如何与你有话可聊?”

听见这话,阿萝心神一凝。

她睫羽扑扇,对上魏?^的双眸,朦朦胧地,捉到似曾相识的阴翳。

水蛊之乱未平时,她于杏楼专注解蛊,魏?^也亲率良医、赶来驰援。二人难得相会,只惜她太过忙碌,便将他晾在一旁。

她与同僚攀谈、研讨,他便背倚药柜、一声不响地等待。及她终于忙完,甫一回首,就瞧见他双目淡昧、眼底黯光转瞬即逝。

当时,她还当是自己太累,才会生出刹那的错觉。

可现在,烛火烁亮,话语入耳,她终于弄懂了他眼里的意味。

那是明晃晃的醋意,酸得她身骨打颤,好像恨不得藏起她、掩盖她,将她吃进腹里,遮住她所有踪迹,无论好坏。

可要论他实际的作为,终归与心绪不同。

从始至终,他鼓励她、惯纵她,全力予她支持,助她展露才能、大放异彩。

情之怪极,或许莫过于此。喜欢一个人,便无私又自私,既想将人捧上高台、要全天下见证他的好,又想将人卷入绸缎、让他的好独属于自己。

想到这里,阿萝的眸光愈发柔和。

她软睫轻翘,凝望她可爱、讨喜的伴侣,心也要化成一汪水了。

“不许你瞎说。”她柔声道。

“哪怕你什么都不懂,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我也与你有说不完的话。”

――这确实是她至真、至诚的肺腑之言。

若与他,她总能呶呶不休,叨些陈芝麻、烂谷子似的琐碎事儿,直说到两人老态龙钟、掉光了牙齿,仍是没有尽头的。

对此,魏?^莞尔露笑,眸里昧光骤散。

“不一样。”他道,“若我学会了医术,自可与你有更多话说。”

“譬如……”

他垂目,眼风一沉,瞩向她窄细的腕子:“我为你切脉,许能听出你心声,探你想我不想,又究竟念我多少。”

此等说法荒诞又无稽。阿萝却扑哧笑开、深觉有趣。

不待阿萝回答,魏?^凤眸一眯,眼光烫了三分,又续道:“往后夜里,我扣你脉搏,便知如何使劲、最能讨你欢心。”

话题绕了千百来弯,竟又兜兜转转、落到臊人的事儿上。

阿萝红着脸,飞快缩回小手。

她知道,魏?^言之有理。心主血,其充在脉[2]。摸到脉搏,确实可以探知心跳。

照这样看,他定是读过不少医书,对里头的内容烂熟于心,才能信手拈来、得出如此结论。

可是,他有理有据,表达的意思却是瓜皮搭李树,八竿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