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画虽然表情冷冷清清,上药的动作却很轻,没有让归澜疼。

小仙草靠得太近,归澜的眼神无法平静。

很快,便落到洛白画的睫毛尖上。

他心绪纷乱,一会儿想,小画怎么连睫毛都这么漂亮。

一会儿想,肯给他上药,就是原谅他了,小画对他应该比对其他人都好,拥有这样独一份的待遇,他是天界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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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盯着我干什么?”

突然,洛白画问。

“……”偷看被抓,归澜骤然心虚,挪开一分视线,轻声说,“只是想看看……小画要过多久才注意到我一直在看你。”

“不需要太久。”洛白画嘟囔。

这话不假。

归澜的视线并不隐蔽,反而十分直白炙热。

从开始盯的那一刻,洛白画就已经注意到了,一直在热着脸忍受。

“那是不是说明,小画也在关注我?”归澜爽了,追问。

洛白画不回答了,默默加重涂药的力度。

眼看面前人又有炸毛的趋势,归澜不敢逗了,放柔声音,岔开话题:“小画,天界近日不太平,你要小心些。”

“我在面对外敌时发现……天界内部可能有叛徒,他们在联通外敌,准备瓦解天界的防卫。”

“我不知道最惨重的战争什么时候会爆发,但如果有那一天,我会提前来告诉你,并想办法保护你,好不好?”

药差不多要涂完了。

洛白画没来由的耳热,收起药碗。

“如果真的有危险,”他说,“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仙草只要不灰飞烟灭,就不会死,只有你一直在受伤。”

“心疼我啊?”归澜又抓歪了重点,爽爽发问。

洛白画:“……”

洛白画烦透了,不想理归澜,手指蜷缩了一下,抓着药碗就走。

顺便把归澜赶了出去。

*

在这之后。

一连数日,归澜都没有长时间在洛白画这里停留。

因为天界如同归澜预测的一样,一夕之间变得很是混乱。

冥界与天界叛军勾连,挑起了前所未有的战争。

归澜每日抵御外敌,同时还要凭借着蛛丝马迹抓叛徒。

在主神的授意下,他前去了一次冥界,试图讲和,却险些被俘,杀出一条血路才得以回到天界。

动乱中唯一的幸运是,佑影这个煞笔没有再挑事。

数日后的一个夜晚,归澜处死一位行刺的叛变神官,终于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他悄悄离开驻守线,来到了仙草园。

洛白画没睡,正坐在石凳上,撑着脸颊看远处。

少年身上仿佛有神奇的魔力。

见到洛白画,归澜胸口郁结的烦闷便一扫而空了。

“小画。”

归澜快步走到洛白画身边,在紧挨的石凳上坐下,温声叫了对方一声。

闻言,洛白画转头,墨蓝眼瞳对上归澜的眼睛。

“你又受伤了?”他有点嫌弃地问。

“没有。”

归澜有点郁闷,开始怀疑洛白画对他的印象产生了偏差。

又不是只有受伤才会来仙草园,他是因为想见洛白画才来的。

“没受伤,就不能来找你吗?”

“没说不能,”洛白画好像也反应过来了,扭回头,重新看月亮,“只是,我其他的朋友都没有你这么黏人。”

朋友。

这是时隔多日以来,洛白画第一次主动说这两个字。

分明是正常的字眼,传到归澜耳中,却变得无比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