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戴着口罩的脸蹭了蹭洛白画鬓边的碎发,嗓音低柔:“我没事,哥哥,我们先进房间。”

路酌没有松开搂在洛白画腰侧的手,全程用另一只手拿房卡,开门,开灯。

洛白画盯着路酌,直到对方关上门,拿出不知何时买的情侣拖鞋。

他才突然上前,伸手扯掉了路酌脸上的口罩。

刹那间,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出现在洛白画眼前。

那巴掌和洛白画平时调情时扇的不一样,明显是下了狠手的,连带着路酌的唇角都破了,染着丝微血痕。

洛白画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谁打的?”

他视线发颤,问话的声音都有几分不稳。

明显是心疼了,而且生气。

说来也怪,这一瞬间,路酌心里想的不是借伤卖惨,不是告状,而是先去哄一哄洛白画。

他平时总想让老婆为他而情绪波动,真到了这种时候,却看不得老婆眼中的水汽。

“真的没事,”路酌笑了一下,微微低头,在洛白画的脸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亲,“哥哥又不是没扇过,你知道的,我耐扇得很,一点也不疼。”

路酌尽力哄了,可是洛白画并不买账。

“你别岔开话题。”

洛白画偏开脸,不让路酌亲,指尖很小心地碰上路酌的伤,声音变得闷塞:“谁打的你?你怎么不打回去?”

见糊弄不过去,路酌没办法了。

他重新把洛白画拥入怀中,带着人慢吞吞地走到房间中央的小沙发旁,坐下。

洛白画被抱着,逃不开,于是随之坐到了路酌腿上。

小仙草有一瞬的别扭,但看到路酌的伤,又顾不上姿势了,蹙着清隽的眉,再次试探着碰路酌的脸。

小沙发旁的桌边就有医药箱,洛白画顺手拿过,在棉签上蘸上药水,沉默地涂。

同时等待路酌的回答。

几秒后,他听到路酌无奈的声音:“小画,不太好还手,这是我爸打的。”

洛白画的注意力跑偏,没注意手,力度稍微重了点儿。

路酌轻轻倒吸了口气,把洛白画的腰圈得更紧,当作慰藉。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加入luminarX是因为和家里闹矛盾了,”路酌低声,“今天我回了一趟家。”

洛白画的眉皱得更紧:“他们这么坏,你一回家,就打你?”

他换了新的棉签,蘸上药水,悄悄往上面加了一点仙草药粉。

心想,要是路酌的家人真的这么糟糕,那就不要再回家了。

他可以当路酌的家人,他会对路酌好。

涂到脸上的药凉丝丝的,打肿的伤处似乎瞬间舒适了很多。

路酌心中悸动不已,不忍心打破气氛,没立刻回答。

其实,被扇耳光这事,有一部分是他自找的。

路家没有那么封建,听到路酌这辈子非男的不要,路父路母只是皱了一会眉,就想开了。

被扇不是因为出柜,是因为后续的对话。

知道儿子有喜欢的男生后,路母问路酌:改天带人回家看看吧?

路酌说:还没追到。

路母疑惑,又问:那你怎么那么笃定会和他在一起。

路酌说:我喜欢他。

很是倔强。

闻言,路母惆怅了:小酌,有时候不是你喜欢就能在一起的……你有没有了解过人家喜欢的类型啊?

这话正巧戳到路酌痛处了。

路酌赌气似的开口:您能不能别泼我冷水?我会了解的,也会追到的,他不喜欢我,我可以把他绑到家里,再不济还可以当狗,甚至当小三也可以,他身边总归有我的位置。

路家是南部地区位高权重的大家族,堂堂路家未来继承人口口声声要当狗当小三。

路父再宽容,听到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话,也压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