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不悦，走向苏时眠：“眠眠，你的礼物盒里面装了什么？”

苏时眠似乎在发呆，等到赵佚又叫了他一声才回过神，打开礼物盒。

礼物盒中央赫然躺着装手表的盒子。

庭院中露天放置的灯光在盒身上描摹出银色纹路，高调而奢华。

苏时眠一愣：“这不是那块星空系列的手表吗？”

商家和苏家在京市都是大家族，几千万的礼物并不算什么，但苏时眠还是问了一句：“商祁夜，这个真的给我了啊？”

“嗯。”商祁夜应了一声。

他在苏时眠的注视下，明晃晃地牵住洛白画的手，十指相扣。

就像是在说：一块表算什么，洛白画是我的了^ ^

苏时眠：“……”

苏时眠勃然大怒：“把你的破表拿走！别在我面前勾引我弟弟！”

苏时眠差点没控制住，真的把礼盒扔出去。

在旁边的赵佚一惊，连忙拉住苏时眠的手，将礼盒抱到了怀里：“眠眠，你别生气，别把手表摔坏了。”

“……我不是真的生气，”苏时眠被一拉，缓缓平静下来，“我早就接受现实了，从我有记忆开始，商祁夜就和我弟弟形影不离，要是我每次都生气，我现在早就气炸了。”

他叹了口气，顺手将礼盒拿回自己手中。

然而，礼盒却似乎比刚才重了很多，让人一时拉不动。

苏时眠一懵，目光看向礼盒的另一端，发现赵佚正紧紧抓着盒身，不愿放开。

“你不会是想要这块表吧？”几秒后，苏时眠问。

赵佚像是抓住了希望一般，眼神忽然焕发出光亮：“可以吗？宝贝，我觉得这块表不太配你，如果你给我，我可以再选一块适合你的送给你”

赵佚的话还未说完，苏时眠就打断了他。

“小画和商祁夜都从来不会说什么东西不配我这种话，”苏时眠抿了一下唇，心底情绪翻涌，好一阵儿才用很轻的音量问，“为什么你送我礼物的前提……是我要先给予你什么？”

赵佚没想到苏时眠忽然会思考这些问题了，一时有些慌张。

怎么没那么好骗了？

“你误会我了。”赵佚装出镇定，解释，“就算你不给我，我也会送你礼物的。”

他环顾四周，蹲下身摘了一朵花，塞给苏时眠：“给你。”

苏时眠更沉默了，好像理解了为什么洛白画一直说赵佚根本不爱他。

“你看到那边的玫瑰丛了吗？”苏时眠低声问。

“看到了，”赵佚往花圃看了一眼，没忍住小声嘟囔，“你们有钱人就是喜欢在院子里弄这些，感觉光是雇人浇花就得花不少钱。”

苏时眠抓着礼盒和花的手指越收越紧。

“没有雇人照料，”他闭了闭眼，“那片花是商祁夜亲手种植的，他答应了每天给我弟弟一朵花，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间断过。”

赵佚听着这些话，表情抽搐了一下，语气变得不耐烦：“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家里也没有地方种这么多花啊。”

听着这些话，一阵鼻酸倏地蔓延进苏时眠的鼻腔。

“我没有让你每天送我花，”他的声音依旧很低，却带了一丝轻颤，“我甚至没有要求你在第一次见面时给我带礼物，可是……”

苏时眠隐忍住抽泣，把地上的野花放回了赵佚手中。

“可是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你连一句夸奖都没有过，我为了见你，打扮了好久。”

野花上有刺，苏时眠拿起来时没有太注意，刺不小心扎到了他和对方的手。

赵佚动了动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夜风阵阵，吹乱苏时眠的额发，那双一直亮晶晶的眼睛现在低垂着，睫毛上沾染水汽，低落又落寞。

良久，苏时眠再次开口。

“对不起，”他说，“我需要自己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