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眠现在根本不听劝。

洛白画一阵头疼，微微启唇，又不知道说什么，最终放弃了劝说的念头，转身走向路边来接他们的专车：“先回家吧。”

学院距离西山湖林只有十分钟的车程，司机将他们送到了大门口。

洛白画轻拽了一下苏时眠的衣袖，带苏时眠走向商祁夜买下的那一栋别墅。

走入大门，迎面而来的是精致弯绕的石子路，将花园分成了两部分，左侧是绿植环绕的露天庭院，右侧是繁花锦簇的花圃。

苏时眠常年和商祁夜互相嫌弃，所以就算洛白画被抢到这里住着，他来到这里的频率也很低，一般都是洛白画去找他。

此刻，他看着花园，若有所思。

“小画，”苏时眠指着左侧庭院中的吊椅，“这个放在太阳底下，不会晒吗？”

“小画喜欢晒太阳。”商祁夜回答。

苏时眠沉默了两秒，又看向洛白画：“小画，花圃里为什么有杂草啊？”

“花圃是我照料的，”商祁夜回答，“草怎么了？草也很好。”

话音落下，苏时眠和洛白画的视线一起向商祁夜投过去。

苏时眠满眼是“谁问你了”的愤怒。

洛白画的目光却很复杂，像是探究，又像是了然，还掺杂着一丝惊愕。

商祁夜笑了笑，将洛白画向自己身侧拉了一下。

几秒后，洛白画忍不住了。

“你……”他在指缝间夹了一下商祁夜的手，缓慢地措辞，轻声问，“之前的事，你还记得，对吗？”

商祁夜用指腹轻轻磨蹭洛白画细嫩的手心，带着些许疑惑：“嗯？”

洛白画转过头，和商祁夜对视。

阳光从他纤长的睫毛间漏下，落入墨蓝的眼底，平添了一份矜贵感。

在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洛白画是打算等到成年后再试探商祁夜的身份的。

毕竟，成年后有很多方式能够套话，可以通过灌醉商祁夜的方式，也可以在意乱情迷时用呢喃问话。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洛白画开始怀疑自己。

他以前酒量不好，现在也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亲昵时永远是最先头晕脑胀的那个，有时连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问了。

于是，洛白画提前了计划，在他们稍微长大些后，有过几次很不明显的试探。

比如在看有关神鬼的电影时，他会对商祁夜说：“我觉得天界不是这样的，武神神官也不只有男性。”

但，商祁夜对他说的话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

甚至还以为他对神话感兴趣，给他买了一本《华国神话999则》。

和一本《鬼神到底存不存在？别再自己吓自己～》。

洛白画收到书，无话可说。

他都快要以为商祁夜没有在天界的记忆，也没有在先前的小世界的记忆了。

可是，刚才那句，又像是露馅。

洛白画不想放弃试探。

他大脑飞转，努力思考说什么话能让自己看起来不像神经病。

“你刚才说草也很好，”几秒后，洛白画晃了一下和商祁夜牵着的手，“你知不知道，在有的文学作品里，草是可以变成人……”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猝然打断。

苏时眠在他们身前几米处转身招手：“小画，你们快点呀，磨蹭什么呢？”

洛白画的话蓦地卡了壳。

视线中，商祁夜对他问出的半截问题没有疑惑之外的情绪。

洛白画眼睫颤了一下，又缓缓垂下。

“走吧。”他没再说别的，加快了脚步。

商祁夜落后在洛白画身后半步的距离，能隐约看到洛白画清瘦的身体线条，和半掩在乌发之下的瓷白的脖颈。

老婆好像不太开心，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商祁夜眸色微沉，忽然加重了几分手上的力度，将洛白画拉回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