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而透,带着温柔的?色泽。

津州的?月,比京城亮得多。

疲惫之中,她渐渐地阖上了双眸。

比此前的?任何一张床上,都要睡得安稳。

等?醒来,竟已是翌日?的?下晌。

六月的?太阳高挂在空中,照着下方的?地界,热得树间蝉虫不停鸣叫,聒噪吵人。

穿衣洗漱后,才?知露露已等?候在厅中。

柳家与赵家所隔不过两条街,昨夜街道的?动静被人瞧在眼里,不过半夜的?功夫,传得哪里都得知了。

等?露露听说消息,急得不行找来时,却从胥娘口中,得知人已然睡着。

她不好打扰,一整晚都没如何睡,又被肚子里的?孩子闹得不行,吐得厉害,人的?精神着实不好。

一大早就?等?在了柳府门口,早起去赶集的?柳伯和胥娘见到,赶紧让人进来坐着等?。

现下自然也要问起:“怎么回家来了?”

曦珠笑答道:“我与他和离了,不是回家来,还是去哪里呢。”

露露不可置信,握着闺友的?手,惊道:“之前受邀去京城你的?婚礼时,瞧他对你很好,莫不是公府其?他人给?你气受了?”

曦珠摇摇头,道:“那倒是没有,只是一些?其?他缘故,才?会跟他离的?。”

“那究竟是哪样缘故?”

如何能说,在这个世上,只有她和卫陵两个人知道了。

又是那些?车轱辘的?话,蓉娘在旁听着,叹气得愈发?沉重。

聊了小半个时辰在京近半年的?日?子,曦珠终于?抽出空来,道:“你不用担心闻登和卫家的?生意?,卫陵那个人不会为难他的?。”

她能明白露露的?担心。

因她的?牵线,赵闻登才?会与卫陵那一房签订了契书,转卖江南的?茶叶到外藩。

现今人都还在江南,尚未回来。

露露有些?羞愧地低下头,道:“我也不是为了这个,才?会来找你。”

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商户总要依附着权势,才?能更好过。

曦珠反握住露露的?手,无谓地笑,安慰她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清楚你的?担忧。你尽管放心,回去后只管和你公公说,赵家的?生意?还是如常的?。”

即便她忘了与卫陵商讨这桩事,但在这点上,她相信他。

露露终于?松懈了肩膀的?最后一丝紧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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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珠也跟着笑问:“我记得闻登说过正月才?诊出的?孩子,算起来是不是有七个月大了?”

她垂着脑袋,伸手摸了摸露露凸显的?肚子。

露露“嗯”了声,笑道:“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了。”

门外阳光灿烂,映着满地绿树浓荫,不时风吹送来花香。

两人坐在厅中,聊说起孩子。

又一些?其?他的?事,譬如在赵家也有不如意?的?地方,再是青梅竹马的?婚嫁,也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赵闻登常在外边跑商,只她在家应对那些?事。

一直到日?暮西落,时隔久远的?闺友,坐在一块用了顿晚膳。

这一顿饭,是柳伯和胥娘大早出门买菜,忙活了一下午做出来的?,比起昨日?的?将就?,鲜美?许多。

当然,这一天也什么都没做成。

从京城回家的?路途太过遥远,似乎一晚,不能够养好身体。

几乎大半日?都在睡觉,其?余时候,是在收拾那些?箱笼。

卫陵给?的?那些?聘礼,曦珠没有动。

只将自己的?东西,和蓉娘胥娘拿出来清点归置。

其?中一只齐膝的?竹雕箱子,与那些?装聘礼的?箱笼皆不一样。

打开来,却见里面静躺着他曾送予她的?东西:平安符,同心锁,风车,小像,还有那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