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陵没回他,懒的。

既弄清了事情,也不愿多待,上马就要回去。

秦令筠望着卫陵转身要走,捻了捻缰绳,喊他。

“鸿渐。”

这是卫陵的字。

卫陵回身。

“怎么?”不耐的语气。

秦令筠自然听出,略略沉吟,便道:“我不知有没有想错,但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切勿对个表姑娘上心。”

此种语调,不知道的,都t?要以为他与自己多熟悉了。

卫陵的气才消些,却仍对秦令筠可能对表妹生有龌龊心思存有芥蒂,但此事不宜再问下去。

一听他这话,不管是好意,还是反问克制,卫陵扬眼,不客气道:“我便是对表妹上了心,才会来问你。”

说罢扬鞭而去,消失在渐亮的天色中。

秦令筠静了片刻,也慢慢骑马继续朝太和门去了。

表白了

还有不到半月,侄女就要及笄。

杨毓有小女儿卫虞,还曾在被邀去观别家女儿笄礼时,想过女儿满十五时,该怎样操办,这回侄女的笄礼,倒也想按着那样办了。

只是想着她还在孝期,不好如此。

便让元嬷嬷去唤人来,要商议此事。

曦珠到了正院,被姨母拉到榻上坐。

杨毓屏退屋内的其余人,先是问过她这段日子在府上的起居是否舒心,以及铺子经营可有难处,曦珠一一回过,杨毓才握着她的手,说到及笄的事,“这事原该是你的爹娘来操心,如今却只能由我这个姨母来为你办了。”

话中是有些伤感的。

曦珠心上亦有了涩意。

前世临死之时,她坠落一场接一场回流岁月的梦境里,直到最终回到津州,见到了父亲和母亲,他们仍是她记忆里的模样。

可她已经变了样子。

她一直没有回去看他们,倘若他们见到那时的她,也大抵认不出那原来是他们的女儿啊。

而重来一世,她没能回到津州,更没能回到爹爹扬帆出海那日。

倘若自己重生在那时,竭力阻止,那么爹爹不会逝于海难,阿娘也不会在爹爹去后,病况加剧,跟着去了。

他们都还活着,也会亲自为她办笄礼。

可是……

偏偏就是没有重生在那日。

曦珠忍了泪意,没在这事上停留,反倒主动说起笄礼办的简单些就好,自己还在孝期。

杨毓叹息,和她说起让王夫人来做女宾的事。

曦珠有些讶异。

前世她的笄礼并没有王夫人来。

杨毓再和侄女细说其他,必备的笄、簪、钗,以及相配的衣裙,到时都会备好,还有其他等事。

曦珠一一应了,等回到春月庭,蓉娘来问,她照样答。

到夜色寂寂,她躺到床上,想到爹娘,想到津州,再次难以入睡。

睁眼许久,辗转反侧多次,也不知是何时睡着的了。

连着几日,曦珠仍会去藏香居。距笄礼三日,她才没再去,留在公府准备及笄的事。

也是在这时,从外回来的青坠告诉她一件事。

王夫人有意为王颐相看她。

曦珠闻言,一下子站起身,手里的香册掉落在地。

“你说什么?”

青坠曾是正院的丫鬟,在元嬷嬷手底下做事,后来表姑娘进府,被指了过来侍候。

可表姑娘常出府去,不需跟随。纵使表姑娘在春月庭,也不爱使唤人,许多事都自己做了,青坠闲得很,便常去正院那边找姐妹说话做针线,就谈起了近些日府上发生的事。

自然得知王夫人过来公府时透出的意思。

青坠是想着表姑娘不仅长得好,人也好,便觉得若是这桩婚事能成,对表姑娘来说,实在是一件好事,才过来告诉。

但现下瞧表姑娘的样子,像是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