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招魂者是?傅元晋,再是?这个恶人的生辰八字,就?够了。

“应当是?另外一个世的傅元晋,通过今生的傅元晋在?招魂,所以我必须知道他的生辰八字。”

王颐确定地道。

下一刻,他又听到了一个问:“倘若我杀了今生的傅元晋,她是?不是?就?可以回来了?”

卫陵的声调甚至没?有变化一丝一毫。

只是?在?微弱的光亮中,望向昏暗的窗,窗外还在?下雨。

“不能,若是?我的猜测是?真,傅元晋不能死,不然她很可能回不来了。”

顿了顿,王颐回道。

这些,是?一炷香前的事了。

王颐闭了闭眼,取过笔和纸,低下头,开?始画符。

卫陵的血流进一方徽墨中,几乎满溢出来,黑与红的搅弄之?后,绘于纸上,再将干透的符纸,压在?枕下。

整九张的符纸,似是?鬼舞。

手?上的伤被郑丑处理过后,卫陵送别?两个人。

已是?深夜,又是?一个雨夜。

他站在?廊下,两盏在?风雨中摇晃的灯笼下,先是?目送郑丑的离去,再将视线落在?王颐的身上。

晦暗的光线中,他道:“王颐,我今日?告诉你的那些,若是?有第三个人得知,你知道后果。”

王颐看向他,没?有犹豫地点头,再次道:“你放心,我只知道你和她是?救了我命的人,也一定会帮你救她回来。”

“卫陵,你要相信我。”

等得知了傅元晋的生辰八字,他会再次来公?府。也必须去司天监告假几天。

*

这个夜晚,卫陵终于得以稍松紧绷的神经。

他相信王颐一定会帮他找回曦珠的魂魄,让她醒过来。如同之?前的自?己,从前世回来,回到她的身边。

独自?在?灯下吃过饭后,先是?用温热的巾帕给她擦了手?脸和脚,再洗漱收拾自?己。

他把蓉娘和青坠都?遣退出去,门关上,将灯灭了。

从瓶子里倒出两颗药,仰头吞了下去,缓解头疾的余痛。

而后坐在?床沿,脱掉鞋,上了床。

睡到了最里面?,原先她睡的位置。

这几日?,为了方便照顾昏睡的她,她都?在?床的外侧。他的地方,他的枕上。

卫陵头靠在?她的枕上,盖上了她那一边的被褥。

侧过身,在?昏暝的雨声中,垂低眼,把她揽抱在?胸前。被纱布缠绕的手?掌,温柔地抚摸她散落长发的脑袋。

好似和平日?的夜晚,并没?什么不同。

她乖顺地睡在?他的怀中,清浅地呼吸着。

兴许第二日?天亮,和从前的无数个白昼一样,会睁开?惺忪地睡眼醒来,若是?他没?有去军督局上职,便往他怀里拱缩,抱住他的腰,撒娇地唤他“夫君”。

她刚睡醒时的声音,很软,很像撒娇。

但她已经三天没?醒过了。

三天了,他极少合眼,也很困了。

王颐的话给了他安定,他紧抱住她,闭上了眼。

“曦珠,曦珠,曦珠……”

他又在?叫她的名了,在?药也无法消解的头疼中,恍若回到前世,在?永无止境的黑暗中,一遍又一遍地唤她的名。

枕下,压着他的血所绘制的符纸。

他不知失去魂魄的她,如今到了哪里,会遭遇什么。

是?否已经回到了前世。

不能再往下去想?……

傅元晋。

想?到这个人时,卫陵忽地睁开?一双灼热的眼。

前世,无能为力杀了那个人;今生,同样不能杀了他。

在?她还未回来前。

卫陵终于再次闭上了眼,抱着她,睡了过去。

也在?等待派出去的亲卫,带回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