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病弱的身体摇摇欲坠,但撑住了,刚要回到自己?的院子,管事送来香料单子。

接过看了一遍,潭龙观今年所需的香料,比去年的用量要大上许多。

其?中有些香,降真、干松、沉水……凑不齐整。

忖量两番,她决定去找丈夫,问问可否替换。

潭龙观的事,她不敢自作主张。

况且因这两年气候异样,香料的价钱一年高过一年,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将香料单子折叠好后,放进袖子,走向书房。

差不离这个时候,丈夫应当?回来了,她可以在那里?等他?。

走到半路,她又?让身边的仆妇去膳房那边看看,她炖煮在灶上的药膳好了没有。

丈夫辛苦,尽管他?不喜欢吃此种东西,但多劝几次,总是?会?吃些的。

长路漫漫,寒风不断。

她一个人揣着汤婆子抵达书房时,脸已被冷得苍白至极。

门被推开,守在书房外的仆从没有阻拦她。

即便丈夫不在,她也是?可以进到书房里?的。

年轻时,她也曾红袖添香,给丈夫磨墨递笔。

只是?后来……她有事与他?商议,才会?来这里?。

他?似乎也不愿意她再?来找他?。

尤其?是?这两年。

“夫人,炭点好了,我给您送热茶来。”

耳边是?仆从的声?音,她不渴,摆手道:“你去吧,不用送茶。”

人出去了,门关上,只剩她自己?在里?面。

坐在灯旁,脚边的炭热升起来。

洋溢的暖融中,她瞧见他?的桌案有些凌乱,想必是?这些日忙得没时间收拾。

他?不允旁人动这些,但许她整理。

便连那些沾血的事,他?也让她处理,是?放心她、信任她。

想到这点时,心里?不由热起来。

在婆母那里?受到的磋磨,又?算得了什么。

在这个偌大的秦府,她唯一期盼的,只有丈夫的怜惜。

先将那些宣纸一张张摞好,再?把?几本书摆到案上的左角,顺手有两支笔,也挂在笔架上。

把?拜匣收好,几方印章归到盒子中。

拿自己?的帕子,最后把?案面擦拭。

并?无灰尘,很?是?干净。

她正要回去椅子上坐着,接着等待。

却瞥到一个带锁的红木抽屉,那个锁是?打开的。

他?忘记锁上了。

抽屉开着一条缝。

晦暗的光落向里?面,模模糊糊地,似乎躺着什么。

不能窥探,但当?时,有一股强烈的莫名欲.望催促她去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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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看向门,他?仍旧未归。

只是?看一眼,他?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

握住铜制的雕花把?手,缓慢地拉开抽屉。

抽屉很?深,也很?长。

里?面放着画卷,一卷卷地堆在一起。

其?实到这里?就可以了,没必要再?去打开那些画卷。

但已拉开抽屉,似乎再?看看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又?抬头,望向闭合的门。

他?尚未回来。

于是?她拿出了最上面的画卷,解开绳子,捏着卷轴的一端,摊在书案上。

轻轻一推,整个画上的内容霎时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