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珠,给我生个孩子吧。”
她一刹清醒,闭着眼?假寐,却再也睡不着。
天?亮他走后,那碗应当呈到她面前?的避子汤,并没有出现。
她坐起身,穿起衣裳,对镜收拾好自己,离开?了总兵府。
出门后,灰濛的天?色里,她走在?大街上,进了一家生药铺,买了一副绝子药的药材,回到自己本?该居住的地?方。
避开?所有的人,她将那包药熬煮了将近一个时辰,放地?稍温后,端起粗碗抵在?唇边,蓦地?停住。
她想起了一桩早应该忘记的事。
但?那刻,不知为何会想起来。
与许执定亲之后,在?决意好好对他,一日比一日地?喜欢他后,她曾想过?与他倘若有了孩子,会是怎样一番画面。
他读了那么多书,且是二甲的进士,那般厉害,性情温和,耐心也很好。
以后一定会教?孩子好好读书,明理大义。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滑过?去时,她张开?了t?嘴,将那碗浓稠的药汤都喝了进去,至苦地?胃里抽搐,她一滴不剩地?喝完,捂住了嘴,不让它吐出来。
她有些想哭,但?已然没泪水流出来。
她知道傅元晋得知后,定然会震怒。
哪一日呢,她看着怒火中烧的他,踹翻了椅凳,然后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按在?床上。
她的后脑被床头?磕到,有些疼,眼?前?发晕。
却还是颤抖着手,解开?腰间的绸带。
一如?之前?的无数次。
他没有碰她,坐在?床边,手撑抵住爆出青筋的额角,凸出的脊骨微弯,承载着狂怒地?浮动。
过?了许久,他终于质问道:“什么时候吃的药?”
嗓音有些沙。
她躺在?床上,将衣带系好,平静道:“在?你第?一次提到孩子时。”
傅元晋霍地?转头?,冷目凝她。
“所以为了不怀上我的孩子,你就去吃那种药!”
曦珠垂眸道:“我是卫陵的妻子。”
傅元晋沉着脸色,冷笑道:“你是在?蒙骗我,还是在?蒙骗你自己。他一个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没有说下去。
他的目光却好似在?看一个笑话。
曦珠知道。
而她不想让这个笑话,继续演变成另一个笑话。
在?喝下那碗绝子汤后的很长一段时日内,她总是梦到过?去,梦到阿娘。
阿娘把她搂在?怀里,怀抱是那样的温暖。
她想回家去了。
快至清明,但?她已有十二年?没有给爹娘扫过?墓了。
她还能回去吗?
*
青纱帐内,昏昏沉沉里,曦珠闭眼?喊了声:“三表哥……”
“怎么了?”
卫陵还未睡,低声轻问道。
曦珠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抱地?更紧些。
他答应过?她许多次,等尘事平定,他会带她回家去。
每一次,她都记得。
他的身上,承载着漂泊无依十五载的她,将来的去向。
合姻缘
生育的四个儿女?里, 小?儿子卫陵最不省心,在外肆意惯了,多惹祸事。便在婚姻大事上,也令父母最为操心。
卫旷与杨毓两人早早打算, 要为其娶上一房贤惠明理的妻子, 好管束于他, 让他将?心放到仕途上, 为妻儿谋福。
免得他们百年之后, 小?儿子这支没落, 更?甚与长兄或次兄两房的人生出龃龉。
这在大家族中本是常见。
因此在择选三儿媳妇上,夫妻两个有诸多顾忌, 从家世?到性情品性, 还兼考虑相貌, 怕小?儿子不喜。
相看过许多人家的姑娘, 但谁知后头闹出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