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暝的夜色里,他的双臂忍耐克制着,会让她疼痛的力道,低声问?道:“你对他,还有感情?吗?”
在问?出口?时,卫陵一瞬后悔,怕自己?看到她神色透露出的犹豫,听到她的回答里刻意的隐瞒,哪怕是一丝。
曦珠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剧烈的心跳,确凿般道:“我对他没有感情?了?。”
她只是想在自己?能帮的范围内,去帮许执。
让他这世的仕途平坦,让他的理想得以实现。
她有些无奈地笑,“况且,我与你快要定亲了?,我们还有以后。”
曦珠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在灰色的光影中,手指攀爬上那硬朗的颌角,朝他露了?一个笑容,柔声道:“三表哥,今晚与你出去玩,我很高兴。”
卫陵看着她的笑脸,在温柔的抚摸下,僵直的唇角牵扯,跟着也笑了?笑。
须臾,他点?头?应道:“那些都过去了?,我们还有以后。”
是的,她会嫁给他。
将来,他们还有许多日子在一起?,不必要去计较从前。
从前她与许执在一起?时,自己?只能在阴暗的角落,去窥探她,嫉妒她与另一个男人的亲昵,悔恨自己?当初的迟疑。
一切的念想都成奢望。
现在,她愿意来向他解释,证明她心里是有他的。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可是曦珠,你如今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发疯与清醒
自从与她在?一起, 甚至两?人的亲事确定下来后,他的头疾许久未曾发作了。
但今晚两人好不容易出去游玩,却撞见往医馆去的许执,她笑哄着他, 只为让他给许执找郑丑看病。
强撑笑颜送她回去春月庭, 自己再走回破空苑。
甫一坐下, 便低捂起额头, 前穴如被千万根针戳刺。
一阵更甚一阵的胀痛里, 他复入前世。
那时的他, 手里有了令人忌惮的权势。
不仅是那些王公大臣,便连皇帝, 都不敢轻易动他分毫。
他常年身处北疆, 却开始在?京城的各部?衙署内安插自己的人手, 以此掌握最新的消息。
太?子?所传的信件, 他不大信得过。
那时,他不该动那个念头, 但才冒个头,再也遏制不住。
他让人去盯梢她与许执。
明明不该,但远在?千里之外, 他太?想她了。回回入夜, 思念漫涌在?黑暗里,几乎将他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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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频繁地梦到?她, 也与她交.欢, 她虽不说话, 却总是笑着应承他。
他们是那般的和?谐相契。
醒来后, 他清楚地知道那是梦,但下回, 他还是会沉溺进?去,以此解脱战争与阴谋带来的疲乏。
身体上带来的愉悦,让他迫切地想要得知真实里,她是否对自己还有情意在?。
虽则她已?与一个叫许执的男人定亲,但那不过是形势所逼,在?二哥与母亲的压迫下,所订立的亲事?。
她一定还喜欢自己。
军帐里,外边大风狂号,羌笛悠悠。
在?灯下,摆满军文情报的案前,他紧握着平安符,如此想。
他又?写了一封不能送出的书信。
“我今早外出巡视,看到?树枝抽穗,才发觉已?至雨水,最近太?忙了。京城应当来春更早些,近日,你有去哪儿玩吗?”
但不过几日,他收到?从京传来的书信里,却写了她与许执出城踏青游玩。
仿若自虐般,他将那几近扭曲的墨字,来来回回地看,从头看到?尾,又?倒回去。
头越来越疼,他发觉自己快认不得字了。
但这一封信后,并没有停止。
源源不断的书信落在?案上,每次拆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