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喂你?。”

说着,就要舀起?一勺药汤。

“不用。”

曦珠抬起?手,径直接过?来,“我自己喝。”

她别着瓷勺,将碗沿靠着嘴,屏住气息,缓缓地喝起?来。

喝完后,她将空碗还给他。

卫陵接过?碗,又将一包糖水青梅递来,“吃些,压点苦味。”

她不动。

他便拣起?一块蜜饯,送到?她唇边,有?些笑道:“吃吧,一点都不酸。”

“你?不在意?吗?”

话音甫落,曦珠眼?眶发起?烫来,紧凝着他,声?音微哽。

好一会,卫陵才平静地说了一句:“曦珠,那些都是前世的?事了,已经过?去?,这辈子都会好起?来的?。”

那些关于前世的?记忆里,她并未说自己喜欢他,更没有?说自己在峡州遭遇的?事。

他心里却一清二楚,也绞痛至极。

还是拿着青梅的?蜜饯,送来她面?前,低声?哄道。

“吃一个吧,那药多苦,刚我偷偷喝了口,都受不了那苦。”

曦珠终究将那甜腻吃进嘴里,慢慢嚼着,和着苦涩的?药味,一起?咽下去?。

“我去?找他,会将你?的?话都告诉他。你?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有?事就叫人,外面?有?人守着。”

临走前,卫陵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了很轻的?一个吻。

听到?她的?轻声?:“他住在……西城保宁大?街的?铜驼巷,走到?尽头,最里面?的?那家。”

“知道。”

“三表哥。”

转身离开时,她忽地叫住了他。

卫陵回首。

曦珠微微弯眸,朝他温柔地笑,说:“外面?雨大?,你?早点回来。”

天亮后

二?月春闱过后, 四月中?旬再经?朝考,终在五月十二日放出考试结果。

不过三日,吏部的任职令下发,许执前往刑部, 核实身份报到, 并拜见过各级长官, 知悉今后工作, 在刑部的?储才之地律例馆, 主管州府地方上报的刑名案件覆核。一通事务交代下来, 已是天黑。

翌日寅时三刻醒转,辰时到达律例馆, 近酉时末才处理完当日案件。

一日有十二?时辰, 六个时辰就待在馆t?内, 与年长的同僚翻查那些说帖、驳案, 还有通行章程,还要讨教学习。

整日下来, 望着那些墨字朱红,不免令人眼花,头昏脑涨。

而如此上职, 至当今六月底, 已近一月。

今日到戌时一刻,许执才将最后一个疑难案件, 根据大燕律例, 权衡拟定说?帖, 预备第二?日交予上官裁夺。

揉揉眉心, 抬头一看,馆内只剩他一人了, 和塞满了卷宗的?书?架。

同僚早已归家去?。

他收拾过书?案,站起?身,整理过官袍袍袖,将明黄灯火摁灭了,才走出门去?,把值守的?小吏叫来锁馆。

撑打开油纸伞,他走进雨中?。

家乡云州常年?干燥,入夏后雨水也少,不比京城。

这是他来京后,过的?第一个夏季。

走了一刻钟,到停放马车的?街角。

“大人今天晚些出来,是忙了?”

一个头戴斗笠,方脸络腮的?四十多岁男人赶车过来,随口问道。

许执温和笑笑:“是忙了些。”

他不多言,便?收起?雨伞,登上马车,掀帘坐了进去?。

自春闱过后的?各种宴席、给上级长官和座师送礼、与同年?外?出交游,已耗去?大半的?银子。

租住的?铜驼巷距离衙署偏远,胜在租金便?宜些,再租一辆马车每日接应,能省下一笔钱。

静谧的?车厢内,堪闻外?面潇潇雨声。

他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