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珠大致掐算了时辰,如此道。
青坠忙摇头,“不行,我要?跟着姑娘。”
“听我的,不若到时谁去跟三?表哥说呢。”
曦珠轻声细语地?劝道。
青坠还是留在了那里,不安地?望着表姑娘的背影远去。
一路走过,又行经四五户漆红门,门上少有?标识,但用料都是好木,楠木或是银杏木。从?外边看,就知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曦珠想?,兴许秦令筠有?别院在这里。
直到近梧桐树的尽头,到了第四个巷子口?。
门扉半掩,一个穿水红绫衣,青缎细折裙的丫鬟忙迎上来,笑?说道:“柳姑娘,您跟我这边来。”
秦令筠让人在外等候接应。
曦珠跟在这名丫鬟身后,跨过小院的门槛,走了t?进去。
院落不大,却处处透着精致巧思。
甫一进门,满眼郁郁葱葱,藤萝爬满西面半墙藩篱,一丛翠竹落于旁侧,树下阴处点缀了几丛正盛的绣球,粉蓝相错,青草间杂,葳蕤生长。
东边挖了一个池塘,中间摆太湖石,水中植芙蕖,风拂蔓枝,荷香弥散。
沿池的杨柳树梢上,一对黄鹂互梳翅羽,啾啾地?叫着。
走过白鹅卵石路,又间院角堆了几座石头小山,上面种了些叫不出名的花草。
转过一面金银花墙,再见两棵垂丝海棠花树。
草木扶疏,满庭花影。
直过游廊,走到屋檐下,高悬的檐下挂着两盏明角灯。又有?一串银铃,随着风动,叮叮当当地?敲乐。
竹帘翩摇,晃出门里坐在榻上的暗影。
丫鬟朝里躬身禀道:“大人,柳姑娘带到了。”
“让她进来。”
里面传出一道沉声。
丫鬟复回身道:“姑娘,您请进去,大人等候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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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珠暗掐下手心,将帘子半掀,迈步走了进去。
杀了他
门帘是用今年初春的新竹, 裁劈成的细篾编织而成,尚带些?淡青,似是雨过天晴后,朦胧远山的颜色。
帘子不过三四毫的百数缝隙里, 漏进一个素白?绰约的身影。
话音落后, 帘外伸入一只皓白?柔弱的手, 将帘轻撩, 跟着?踏进一只月白烟缎攒珠绣鞋, 裙裾上的玉兰纹翩跹拂过门?槛, 不盈一握的腰肢搦扭,袖衫轻扬, 青竹帘子垂落, 之上的明媚娇靥才显露出来。
两弯细月棱眉, 瞳色浅淡琥珀, 明眸丹唇,肤白?胜雪。
额上覆了些?碎发, 微微被汗濡湿,乌黑浓密的长发在脑后挽起两个发髻,斜插一根银簪, 穗子在耳边微晃。
还是少女的模样, 冰清玉洁,一尘不染。
秦令筠的唇角牵动起讽意, 睐目观谨慎地一动不敢动的人, 出声道。
“过来。”
曦珠攥紧了手指, 走上前去。
直到离他三臂之远。
“坐。”
曦珠看了看他对面的榻, 抿唇再走两步,坐了下来。
榻是红酸枝雕瑞兽罗汉床, 中间搁置一张紫檀井字棂格炕桌,桌上摆放一套玛瑙梅花茶盏。迎窗有风从后边的柏树林吹来,些?许清凉,乌云愈加拢团翻涌。
“从公府过来,没坐马车?自己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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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低落的脸看过,秦令筠挽袖提手,亲自倒了一杯寒冰薄荷茶,送到她面前,说道:“才冰镇过的薄荷茶,尚是沁凉,喝些?解热。”
曦珠垂望清透的茶水,袅袅的寒气朝上飘荡,很快匿迹于闷热。
她抬起头,看向秦令筠,气息稍屏,道:“你想要我交代什么,只管问?就?是,不用浪费时间说这些?没用的,我只能在这里留一个时辰,若是过了,我的姨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