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样一闹,那点微末的酸都?没了踪影。

曦珠盯着干净的草地,道:“脏。”

她穿的是白衣,最易留下印记,可不比他?,随便去哪里都?没谁追究。

闻言,卫陵站起身,就将整件杏黄团花锦衣都?脱了下来。

“做什么这副样子,我?连亲你一下都?不敢,还敢做更过分的事?”

他?将外袍拿给她垫,又?笑她躲避的眼神,毫不在意地,只一身雪白里衣躺下。

曦珠夷犹下,也在树荫里躺了下来,眺望向青空远山。

“那你夜里还翻墙来找,就不过分了吗?”

卫陵反驳:“那也是白日?根本没机会与你说话。”

“好多次都?想不管不顾地亲你,可想着你本来就不大喜欢我?,要是觉得我?人不好,更不敢动?了。”

他?哼道:“是不是觉得我?不好啊?你知不知道与我?玩的好那些人,但凡有个喜欢的,可使上不少手段偷香窃玉的。”

就没见谁这般坦坦荡荡的。

曦珠笑了下,刺声:“那我?是不是该称赞三表哥品性高洁,没与你那些朋友学坏了?”

明知他?不会是那样下流的人,或许是山风和煦到,让她如此回他?。

卫陵忍俊不禁,道:“你不如说是我?太喜欢你了,不想你受委屈,哪怕是我?给的。”

她的脸皮没他?厚,有些时候注定落败,曦珠不做声了。

一会儿,他?自己没忍住。

“你怎么不问我?在外头,有没有其他?喜欢的姑娘?”

好似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她会听到他?的那堆烂事。

曦珠道:“不想问。”

他?又?笑:“你今天?与我?说这些,怎么会不想知道呢?”

“问吧问吧,你想知道,我?都?告诉你。”

“不想知道。”

事实上,不需她主动?问,他?已急于展露自己的忠贞心意,说了起来:“你可别听人胡说,我?之前是喜欢去那些青楼巷子,但都?不过听曲看舞,再?喝些酒,其他?可什么都?没做。喜欢上你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外头与朋友吃酒,他?们请来弹唱的那些姑娘,我?也没多看她们一眼。”

难得两?人在一起的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表明自己多喜欢她。

他?的话真多。

直到他?随手捡起落到身上的一片叶子,像是想起什么,说:“早知该把笛子带出来的,将就些,我?给你吹个曲子吧。”

将微硬的碧绿叶片卷绕在指上,凑到唇边,试了两?个音。

卫陵垂下眼,望着她笑,慢慢回想着,重又?吹奏起那首曲。

空空荡荡的山谷里,轻快明亮的曲调,悠然流淌,萦绕不去。

曦珠隐约觉得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当晚回去后,从破空苑那边传来了一阵笛声,她坐在窗边听着,心神一霎震颤,终于想了起来。

前世她病重,搬离破空苑,回到这里养病。有一天?,卫虞突然带来了一个木盒子,说是从前交托他?人,再?辗转多处,没想到还能归来。

卫家被?抄后,除去金银玉器直充国库,还有许多东西流于市井。

想必这个奇怪的盒子,那时也流落了。

卫虞却流泪道:“三嫂,这是三哥临走前,让我?送给你与许……送给你的。”

那时她的眼睛半瞎,也不大能听得清声音了。

盒子里的机关齿轮斑斑生锈,滚动?碾压间,发?出喑哑嘲哳的噪声。

卫虞应当是为了让她活下去,才会那样说。

他?怎么会送给她东西呢。

但她还是卧在病榻上,模糊地看窗外的春光,一遍又?一遍地听那个怪盒子,却只能混沌地听出前半段的曲调,后面都?堵塞了,再?也发?不出任何响动?。

原来完整的一首曲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