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陵闻言看向黑尽的天色,捏拳手?背青筋绷起。

按照往常,她早回春月庭,不会留在外面。今日却?与人饮醉,到现在都不回来。

这?还是第一次。

“去问怎么回事。”

阿墨便?往春月庭去。

青坠正要出门,国公夫人让她去藏香居照顾表姑娘,蓉娘不必再去,来回折腾也累。见阿墨来找,只留一句表姑娘身子?不好,疼地?厉害,才没回来。

阿墨慌张跑回破空苑,告知此事。

可不是醉酒吗?怎么就成疼地?连动身都不成了?

只是他这?话才完,就见三爷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袍穿上,大步朝外去了。

风雪寂夜,柳伯送赵父、赵闻登等人去客栈安置下?,回来就被妻子?告知这?晚姑娘没回公府。

心下?一惊,忙问怎么回事。

“姑娘喝得多了,直说不要回公府,也不要在京城了,要回家去,回津州去。这?话哪里能让国公夫人听到,免不得多想。我和蓉娘就商量说是以姑娘身体不适暂住这?里,等明日再回去。现下?喂过碗醒酒汤,已经睡了。”

藏香居前头是铺子?,后头除开仓库,天井旁侧有两排屋。

除了柳伯一家,店中有两个做活的伙计也暂住此处。还有屋空下?。

不想此时?门外有人来,原是丫鬟青坠。

先前姑娘来时?,有几次带着青坠,自然见过。

夫妻两个顿时?有些惊慌。

方才让蓉娘带话,但是谎话。现下?姑娘是睡着了,没再说那些话,可也醉着,瞧地?出来。

柳伯的妻带青坠去那屋,颇为难道:“这?是多喝点酒,也就没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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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坠不明,但前些日姑娘吃了几杯果酒就睡了好久,这?回瞧着比上次还醉地?厉害,只道这?晚她来照看。

夜渐深,雪停风不止,一弯钩月垂挂半空。

窗前榆树枝缀满透明冰霜,摇撞之间,发出清泠的声响。

青坠见表姑娘熟睡,再将?那盆银霜炭用?钳子?拨地?更旺些,要在一旁临铺的矮榻睡下?,就听到叩门声。

连着两声,不轻不重?的。

她起身开门,以为是谁,不想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雪落在他的发上,肩上,靴上,积起薄薄一层霜白。

一双黑岑岑的眼眸望过来。

“三爷。”青坠低声惊呼。

一路顶着刺骨冷风赶来,找暗处翻墙,又据雪地?上凌乱混杂的脚步,辨认分析着找来这?处。

气?息带着冷意,紧锁的眉一直未曾舒展开。

他直接绕过面前的人跨过门槛,走进屋里。

青坠还在震惊,再见三爷毫无半分避讳,更是傻在原处。

“去外面守着。”

他说,径直朝床上闭眸沉睡的人去。

前世

前世。

往常封闭的嘉合堂早三日前就被打开大门, 打扫通风,洒水除秽。除夕一早,仆从?丫鬟在?管事的指挥下,用巾子?擦抹过细处, 连地砖缝隙都没放过。

自世子?、世子?夫人, 和国公先后逝去, 镇国公府连续两年不再过节, 是为守孝期间不宜肆乐。

也因从两年前起, 三爷接手卫家军, 常年奔波在?外,与狄羌生死搏命, 到了?年关依旧固守凄风大雪的北塞。身体愈加不好的国公夫人担惧, 就连该有的年夜饭也不让做了?。

管事原以为这年还是如此, 谁知?三爷于十月就回京了?。

是因吞没军田, 分封将士,而被言官集结弹劾, 最终被皇帝下旨归还军权,回京待职。

三爷回来的这两个月,除见来拜的官员和亲友, 鲜少外出, 只?在?院中养伤。

直到三日?前,管事被召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