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人拧紧眉头,模拟系统苦恼气急的样子:“然后系统发现不行啊,哪怕你只是一段复制下来的数据,也没法用虚拟的数据人物来蛊惑你。”
“所以它又做了一点小、小、小、小……的更改!比如它觉得是你这辈子遇到的善意太多,所以才这么喜欢人类,就给你设计了个天煞孤星的buff,凡是接近你的人都会走大霉,轻则伤残重则丧命,从而厌恶你,把你往死了整,没用!你痛苦地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安安静静地骑车几公里,找了个偏僻的山跳下去,因为不想临死还给人添麻烦。
天啊!你是圣父转世吗?我都觉得庙堂里的那个佛像应该自觉点滚下来让你上去坐!”
斗篷人一拍桌子,嘲讽地大笑道:“然后系统又没招了啊,你的灵魂太纯粹了!太光明了!它又对付不了你,能怎么办呢?只有继续改啊!改你的身世,改你的经历,最后没有办法了,终于想到从DNA序列下手,改基因,改性格,当原本的灵魂面无全非,就有了现在的我!”
斗篷人坐在椅子上,捂着脸笑个不停,指甲神经质地掐进皮肉,胸口急剧起伏,像缺氧的鱼在竭力大口地喘息。
很快他又平静下来,眼神冰冷至极,嘴角却勾起温和的笑意,冲谢叙白彬彬有礼地欠身。
“那么谢叙白,现在允许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他喊着谢叙白的名字,柔情四溢地咀嚼着每一个字音,明亮的眼睛向上高抬,里面盛满能吞噬世间的恨意。
“我是千万个废弃方案的幸存者,是以你为原件更迭重造的忒修斯之船”
“你可以称我为幸存者,也可以叫我的方案代号,【忒修斯】。”
谢叙白没有说话。
他面色冷肃,波澜不惊,如果不是金光依旧稳定地罩在邪神躯壳的身上,和雕像没什么两样。
斗篷人,不,忒修斯上上下下反复审视青年面无表情的脸。
如果说之前的谢叙白心防如盔甲,那么恢复记忆后的他,就是直接垒起了万米高的铜墙铁壁。
除了听到宴朔救他那段时没控制住漏了情绪,其他时间很难在他的脸上捕捉到真实的内心想法。
忒修斯嗤笑一声,百无聊赖地坐了回去:“相信你已经注意到了,这一世的无限游戏相比之前有很大的改变。”
“以往高维虫兵的入侵战争只能算新手副本,十艘星舰就能毁掉半个地球。现在的试炼不仅改成了玩家能理解的本土游戏,关卡难度也得到悬崖式降低,这都要多亏你最后的牺牲。”
谢叙白终于开了口,一针见血地点明:“你觉得是我最后的牺牲逼迫系统改变了游戏规则,又或许还有一个前提我通过吸收力量达到了神级或者准神级,拥有和系统的一战之力。”
“前几个关卡你真的想顺从系统杀了我,直至后面我被玩家解救,让你看到我有再度成神的希望,所以临时更改决定,安排史蒂芬出现在我的面前。看似自毁棋路,其实是想让我吸收掉他的神力,复刻当年的局面。”
“这样你就能借我的手除掉系统,更痛快点,让我直接和它同归于尽,一次性解决你最恨的两个家伙。”
忒修斯忍不住鼓起掌,赞赏谢叙白的聪慧:“和你说话就是省心。”
他抬了抬下巴:“同样要多亏你的姘头在另一边给系统使绊子,否则这些真相我哪有机会告诉你?”
“但我凭什么按照你说的去做?”谢叙白不咸不淡地开口,情绪仿佛没有一丝变化,“因为你见惯了我的死亡,我就一定要选择牺牲那条路?”
这句反问令忒修斯很是意外,因为里面蕴含了某些他以为永远不会出现在谢叙白身上的东西,比如自惜。
忒修斯玩味地问:“知道我有那么惨的经历,你就一点都不可怜我吗?我的悲惨遭遇大部分都是因为你哦,怎么对个不认识的陌生人都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对我就这么无情?你就这么讨厌自己?”
谢叙白没接话,不错眼地盯着他,不肯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