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是灵机一动拍案叫绝了,事后忙前忙后跑断腿的还不是他这个秘书,祂到底是没睡醒还是脑子被驴哗了?

要不是某人的分身正缠在谢叙白的手腕上哼哼唧唧,岑向财没准就把傻哗两字骂出来了。

怒气值爆棚的打工诡王惹不起,怨念几乎凝为实质。

谢叙白很有始作俑者的自觉,心虚地干咳一声,岑向财却忽然凑了过来,狐疑地眯起眼睛。

“所以你为什么要提出建飞机场?别说自己是个外行所以随口一提,那不是你的作风。”

不是他私心偏袒,是这么长时间的经历和事实已经向所有人证实:谁都可能无的放矢、不懂装懂,但谢叙白一定不会这么做。

就是当初什么力量都没有的时候,谢叙白说自己一定会尽全力救下他,如今不也这么做成了吗。

岑向财脑袋往车窗上一靠,视线落在后视镜上。

小小的镜面清晰地倒映着谢叙白温文尔雅的眉眼,自然下弯的眼尾像坠在水池的柳枝,轻轻一晃便撩起一池涟漪。

他想起幻戏中有谢叙白这个兄长照料的十多年,想起最后一刻他心存死志松手坠入河里,谢叙白突然出现捞起他冲出水面的震撼和不可思议。

心里漫不经心地想。

真真威武得像天神下凡一样。

谢叙白不知道岑向财在想什么,似乎没来由地消了气,心情还好上不少。

谢叙白笑了笑,干脆直截了当地说:“当然是外行的话,所以不如你这个出类拔萃、才高八斗、能力出众的金牌大秘书考虑得周全实际。”

他叹息道:“我只是想这满山被困囹圄的怨气,能有个出口宣泄出去。”

淡白月光洒入车内,从谢叙白的眼眸里一掠而过,沉静平和,映出四面巍峨壮阔的青山。

山势连绵,层层叠叠,像密不透风的围墙牢笼。

“四面环山,本是很好的风水局。但后来几经战火,千百条向外的水路被阻塞,是以水被群山包围,无法流通,变成了有碍财运和事业发展的‘困水局’。”

“也因为这一原因,即使红罂镇的怨魂被超度,满山怨气也一直凝而不散。因为那不止是一个村镇的怨念,是上百年来无数逃不出大山的人的痛苦和执念,是这片土地的怀恨和遗憾。”

岑向财嘴角勾起的一抹弧度,在谢叙白的一字一句中慢慢下降,又紧紧地抿在一起。

仿佛应召着谢叙白的话,不远处的山林无端刮起一道强烈的飓风。

它当空呼啸,势若破竹,撞开挤挤挨挨的枯藤老树,却在最后被嶙峋岩峰逼退回去,在逼仄狭隘的山谷间横冲直撞,哀戚回响。

声声彻耳,仿佛掺杂着无数怨魂的哭嚎。

“要是能想个办法打破,再好不过。”谢叙白通过后视镜,对上岑向财的视线,眉眼弯弯,“建一个飞机场,不正是天高任鸟飞吗?”

岑向财浑似被烫到一般,心脏狠狠一颤。

他知道,每当谢叙白用平和的语气提到“想个办法”,往往脑子里早就已经盘算出十几甚至几十个方案。

其中一项或某几项,谢叙白认为可行性比较高的,不出三天,必将着手去做。

岑向财许久都没有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双臂环抱,抖颤的手指用力地掐住臂弯。

呼吸变快了,心率变快了,浑身血液像是被一把火点燃。

岑向财感觉到甜,感觉到眼热湿润,感觉到兴奋和心潮澎湃,疯狂抖腿坐立不安。

他觉得自己现在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盛天集团,在灯火通明的会议室紧急召开股东大会,和全公司乃至其他公司相关领域的精英通宵达旦、绞尽脑汁,用最快的速度最强的效率最靠谱的手段,从飞机场的建成到落地实施列出一系列成熟可行的企划方案。

好在理智尚存,岑向财硬生生掐灭跳车的冲动。

“话虽这么说,但改变哪有这么容易?”虽然在反驳谢叙白的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