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面前、周围、触目所及。
除了那个可恶的、目中无人的混蛋,什么都没有。
似乎茫然,似乎悲伤,小触手的声音渐渐有点低落。
【白色的灵魂……如果我们能治好它,或许有人会感到很高兴的……】
神色冷淡的男人猝然止步。
……
等到吕向财再次醒来,宏润公司不仅把名字改成了盛天,全公司上下大换血,还发展成了让他瞠目结舌的规模,仅有一层楼的小破公司,足足激增三十层!
一根乌漆嘛黑的小触手在旁边吱哇乱叫,腹部的大小吸盘兴奋地一张一合,看着要吃了他一样。
吓得吕向财一个激灵,反射性抬腿将那根触手踹了出去。
小触手猝不及防,啪叽摔在墙壁上,砸出一个大窟窿。
它费劲巴拉地将自己从墙壁上撕下来,吸盘上全是水泥渣渣,晕乎地转了好几圈,站定回神,错愕地扭转身,“看着”满眼警惕戒备的吕向财。
小触手不敢置信!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诡恩将仇报!
它炸成削尖的竹笋,愤怒地吼道。
【我救了你!你居然打我!你打我!嗷】
嫌它吵得头疼的宴朔揉了揉眉心,从堆满整个书桌的文件堆里抬起头,虚空一抓,将小触手丢进脚下的阴影。
办公室再无一丝声响,静得针落可闻。
吕向财这才注意到桌子后面还坐着一个男人,谨慎打量两秒,正要开口套话,冷不丁和男人对上了眼。
恐惧。
他感到了难以抗拒的恐惧。
战栗感从灵魂深处油然而生,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他的咽喉,所有挣扎反抗的想法,都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男人不咸不淡地问:“你叫吕九?”
本来吕向财有点惊魂不定,经他一点名,脑中混沌犹如云雾般轰然消散。
却又在下一刻激起诸多痛苦的记忆,叫他头疼欲裂,以手撑额:“唔!”
男人看他一会儿,道:“罢了,碎骨重铸,自当新生。”
吕向财没能听清他说的什么,好半会儿,才冷汗淋漓地挣脱那噩梦般的记忆,找回自己的神智。
他听见男人冰冷无澜的嗓音从前方传来。
“你因果未断,且保留吕姓。你思虑过重,杂念不断,恐积郁成疾,往后便改名为‘向财’。”
“合名,吕向财。”
“之后再要胡思乱想的时候,先想想怎么给公司赚钱。”
不知道想到什么,男人略一停顿,复又看向企划书:“欲念单一,不失为幸。”
……
回忆结束。
宴朔眸色幽深,仍盯着谢叙白的手腕不放。
他对那副金色手铐有十万分的看不顺眼,想捋下来捏成碎片。
结果一抬头,就对上谢叙白熠熠生辉的双眼。
“谢谢宴总,以前是我对您有所误解,您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谢叙白说完又抱起小触手,激动中透着欢喜,狠狠地亲上一大口,“谢谢小一!你真的是个非常善良的好孩子!你太乖了宝贝!”
说完,等不到一神一触手做出反应,谢叙白的识念重回幻戏。
这一场戏,是吕向财专门为谢叙白而唱,但窥戏的观众不止谢叙白一人。
红阴古镇的大部分怨魂几乎被戏中过往挑动,怨气暴涨冲天而起。
它们不待戏至终幕,纷纷挤入幻戏,发出愤恨的嘶吼,要将吕向财大卸八块,让他永不超生!
吕向财站在风暴中央,嘴角缀着无所谓的笑。
有怨魂袭来,他甚至懒得投去视线,抬手一挥袖子,不客气地将怨魂抽飞,动作也算慵懒优雅。
他眯眼含笑,边打还不忘欠欠儿地回嘴,和逗雀逗狗一般,嘴里轻轻巧巧地敷衍道:“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滚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