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血肉模糊,再无半点声息,吕九才颓然跌坐在地,捂着嘴巴呛咳不止,闭上眼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
岑家舅舅带着大部队赶来,一眼瞧见亲兵背上奄奄一息的吕九,急忙将人送进当地医馆。
吕九的状况很不好。
无论是在顾家受教,还是被罗浮屠折磨,亦或是从军履职期间,他一直在受伤,从来没有消停过,后续也没时间安心修养。
于是伤口拖成暗创,积瘀沉疴,令身体不堪重负。如今中枪大出血,更是雪上加霜。他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呼吸轻得几不可闻,若非检查后还有微弱的心率,几乎叫人以为他早已死去。
医馆大夫和助手为吕九检查伤势,隐约看出他曾经的遭遇,时不时便要错愕心惊。
后续取弹治伤,皆小心谨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伤患在手里咽了气。
然而他们医术用尽,吕九还是不见醒。
由于溺水失温,还未赶到医馆时吕九的身体便发起高热,大夫们下狠药才把温度逼下去。
岂料当天入夜,吕九再次高烧,浑浑噩噩地说起胡话。
大夫从内堂匆匆赶来,正听见吕九嘴里含糊蹦出的几个词,瞬间明了,不免暗暗哀叹,对着旁边脸色黑沉如水的岑家舅舅小心说道:“怕是伤患心存死志,才不愿醒。”
“心存死志?”岑家舅舅激动地揪起吕九的衣领,骤然暴怒喝问,“你凭什么?”
“你知不知道老爷子得到消息后,半数黑发一夜白头!知不知道老夫人当场心悸昏倒,被送往医院,好险才抢救过来!他们都没有心存死志,你告诉我,你凭什么!?”
“你和你那个杂碎爹一样在罗浮屠身边为虎作伥,作恶多端,害了无数人!如今想要轻轻松松地一死了之?我告诉你,天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你今天就是不想活也得活!”
其他人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岑家舅舅将吕九狠狠地摔在床上,用力地抹了把脸,抬起手臂:“给他用药。”
这药自然不是寻常的药,海外进口,类似不合规的肾上腺素,能够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高人体的生理机能,但也会在药效平复后,对身体造成严重的负担和后遗症。
大夫们被人拦着,制止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针剂扎入吕九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