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人静,房间外忽然传来敲门声,谢叙白眉毛微动,下床打开门。
吕九僵硬地站在门外,脸上毫无血色,像被抽空灵魂的木偶。
谢叙白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情绪波动,似乎惊惶,似乎麻木,黏稠厚重地挤在一起,叫人喘不过气。他眉头微皱,温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距离纵火案已经过去一个月,或许是手下意外被抓,让罗浮屠有些投鼠忌器,这一个月他和他背后的主顾没有再轻举妄动。
但吕九却开始做噩梦,特别在纵火凶手无端死在监牢中后,梦到的内容就越发惊悚。
吕九猛然抬头,看见谢叙白的脸,方才醒神。先是摇摇头,又点头,最后双臂抱住自己,止不住地哆嗦。
谢叙白有些心疼,发现吕九睡觉又没有穿睡衣,而是穿着便于行动的常服,轻轻一叹,从衣架上拿出厚实暖和的大衣给他披上:“外面冷,先进来。”
进入房间,看着谢叙白关上门,严丝合缝地拉上窗帘,隔绝所有可能窥探到屋里情况的视线,吕九绷紧的肌肉稍微松了松,拢紧大衣,哑声问:“我能不去学校吗?”
谢叙白看着他,柔声道:“可以,不过书还是要念的,我让爹给你找个家教。”
“不!”听到要找人,吕九用力地揪住谢叙白的衣袖,眼眶微红,犹带着三分歇斯底里,“我自己可以学,不需要其他人来教!”
话没完全出口,触及谢叙白平静的眼睛,吕九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情绪过激,触电般松手,慌张地道歉:“抱歉,我不是……”
但谢叙白只是笑了笑,没有责怪他的激动,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心平气和地说:“嗯,我不怀疑你有这样的能力。”
谢叙白莞尔地看着他:“如果你不想要家教,也可以,我找人收集有注解的书籍,学起来更容易一些。”
“要是有地方看不懂……”
“那就等我回来,我来教你。”
吕九不吭声了。
顾南被谢叙白用精神力温养了一个月,魂体比之前凝实不少,大部分时间都能保持清醒,听到谢叙白的话,当即嘟囔起来:“你也太娇惯他了吧。”
下一秒吕九抿着嘴唇,低声恳求:“我今晚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顾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