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似无形的大手搀扶住吕九的身体,后者站稳后,惊诧地抬头:“谁?”

却没有看见一个人。

吕九左顾右盼,周围确实没人,但被搀扶的触感是实打实的,这让他瞬间有些惊疑不定。

渡口风大,他浑身是水,容易感冒。站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现的吕九,只能拧着眉头离开。

吕九一路小心,走着走着,闪身躲进集装箱堆积的角落,从包袱中拿出还算干净的换洗衣服,手脚麻溜地换上。

这一番折腾下来,原本的泥猴小乞丐瞬间大变样。

谢叙白看在眼里,恍然发现吕九在成为吕向财的时候,并没有完全用上自己的真容。

对方的骨相姿容称得上浑然天成,十多岁就有日后的美人之姿,即使穿的是粗布衫,扮相不出彩,但走在路上,注意到他的人估计都会忍不住再瞧上两眼,赞叹地说一声:“好标致漂亮的小孩。”

末了,吕九将钱贴身装好,包袱藏在杂物堆,有目的地赶到一个海岸口。

这个海岸口停靠的船舶明显和其他的商船货船不一样,从下往上数,足足有五层,外表装饰奢华,彩色的灯光似五彩琉璃。最上一层甲板上,站着不少衣装华丽的贵妇人和绅士,手里端着红酒,在浪漫悠长的音乐声侃侃笑谈。

明摆着这艘豪华轮船即将开展宴会,陆续登船的都是有钱人。这里不让摆摊,耐不住有钱人出手阔绰,小贩们就是不出摊,提着篮子也要来卖东西。

吕九在旁边观望几分钟,朝一个年纪不大的卖花郎走了过去。

卖花郎的生意很不好,即使他竭力推荐自己的花,路过的客人还是看都懒得看一眼,偶尔有几人似乎感兴趣,驻足停留,朝他的花篮里瞄上一眼后,也会兴致尽失,扭头离开。

眼看篮子里一朵花都没能卖出去,卖花小孩愁眉苦脸,简直快沮丧地哭出来,吕九就在这时靠近,笑眯眯地调侃:“你到底会不会卖东西啊?”

被这样质疑嘲笑,是谁都会生气,可以说吕九的脸完美地充当了灭火器的作用。

扭头看见言笑晏晏的吕九,一腔怒火正要骂人的卖花小孩打了个结巴,几秒后才愤愤不平地怼回去:“你谁啊你?我不会,难道你会?”

“我还真会。”吕九挑一下眉头说,“这样吧,我们俩合作,我帮你把花都卖出去,卖花的钱分我七成。”

卖他的东西还要分走七成的利,卖花小孩都惊呆了:“什么?分你七成?你做梦呢吧!”

吕九双手抱胸,理所当然地看着他:“这艘船就要开了,再想不到办法把花卖出去的话,这一篮子花都要烂在你的手里。秋天找花不容易,我估计你这一天没做其他事,尽摘花卖花了。花要是放到明天,蔫了,更卖不出去。忙前忙后一个子没赚到,你就算不饿肚子,也要被家里人骂。难道你想这样吗?”

卖花小孩被戳到软肋,冲吕九直瞪眼睛,说不出反驳的话。

吕九笑道:“反正你都卖不出去,交给我来试一试,又不亏什么,横竖不会比现在更惨。”

“我保证,最后你手里能拿到的钱,一定比原本卖完这些花的钱更多。”

卖花郎被他说得心动了,但觉得三七分实在太黑,和吕九一顿讨价还价,最后定为五五分。

听到最后的分成,吕九不留痕迹地勾了下唇角。

旁观的谢叙白忍俊不禁,猜到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狮子大开口,让卖花郎有讲价还利的余地,自然美滋滋地接受他的不合理要求。

吕九拿到花篮,第一步先挑挑拣拣,把里面的花毫不犹豫地扔了一大半,卖花郎见状又是一惊,心疼地冲去捡花,又要发怒:“你干什么啊?”

“我说你傻不傻?”吕九从怀里拿出不知道哪儿捡来的彩绳彩纸,虽然都是些被人舍弃的边角料,但经过他灵巧一折一系,立马化身精致的小装饰。

吕九:“你这些花再好看,能好看过那些有钱人在花店精挑细选出来的品种货?那些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