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年纪大了?我看院长说话中气十足,身子骨健朗,背我一个必定轻轻松松。”

青年勾着他脖子,没有保留地压下来,不是作势让他背又能是什么?

裴玉衡瞬间惊呆了,无措地弯身兜住青年压下来的身体。一时间脑子嗡嗡直响,不知道是该痛斥对方没有规矩还是蹬鼻子上脸。

结果话在嘴边转了一圈,脱口却是不痛不痒的轻斥:“……谢主任你干什么?……小心点,别摔了!别胡闹了,快点下去!”

裴玉衡体力不支,身上带伤,谢叙白自然舍不得将所有重量压下去,真让人背着他走。

看着古板严肃的中年人罕见地露出慌张的模样,紧绷的嘴角放松,手足无措地应对自己毫无征兆的亲近,谢叙白坏心再起,拖长音调:“真不让背吗,裴叔叔?”

裴玉衡浑身一震。

他终于能肯定,谢叙白消失前喊出的那一声裴叔叔不是自己的幻听。

还没消化掉这声亲昵的称呼,下一秒,谢叙白张口又带上了撒娇的腔调:“那喊爸爸愿不愿意背?爸”

如果说前面那声裴叔,是夜莺在裴玉衡的耳边唱出悦耳灵动的小曲,那么这一声爸,就如同百万雄师在他的心口列阵擂鼓,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震耳不绝。

“……你刚才叫我什么?”裴玉衡连钉在墙上的傅倧都顾不上了,颤抖着手,去拽背上作怪的青年,“小兔崽子,你最好别是在和我开玩笑……刚才,你叫了我什么?”

他语速极快,一副发火要收拾人的口吻,谢叙白心道这一次作弄可刺激大发了,急忙收敛找补,下一秒却被裴玉衡用力地按进怀里。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却胜似有声,宽掌按在他的背上,胸口起伏不定,手臂因用力而发抖,再也克制不住,一寸寸地将人搂紧。

像是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回失而复得的珍宝。

几分钟后,谢叙白搭乘电梯走出地下基地,来到地面。

不远处,急救车的红灯频闪不断,大楼灯光全部打开,亮如白昼,安保部门全部出动,人群呼叫救援的高呼声此起彼伏。

那边阵仗翻天,愈发衬托出监察区死一般沉寂。

几乎在谢叙白走出来的一瞬间,十几二十颗静默的头颅齐刷刷抬起,猩红血瞳犹如豺狼看到猎物般盯紧他,肃杀紧张的场面叫人心惊胆战。

谢叙白和他们对视,心跳在寂静的夜色下加快,随即深吸一口气,掐住指尖,走向眼前的防卫科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