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误以为敌,对伪装成傅倧的裴玉衡愈发生恶。
原本制衡相协的主任团体,也被扭曲了原本的意义,拉帮结派之风盛行,变成树下腐烂发臭的根系。
谢叙白默默拿出摄像机。
还在相互推拒的两人唰一下转向他,谢叙白淡定道:“没事,你们继续,我就录个像。”
有了录像,回去劝李主任整顿主任团也好有个理由,如果李主任不忍心下手,那就逼【规则】开刀。
李医生看着谢叙白那淡然微笑的脸,莫名一阵寒颤。
在谢叙白的见证下,懵懵懂懂的【规则】被呼唤出来,完成部分权力的交接。
得到权限的一瞬间,李医生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他在这种玄之又玄的感悟中,体会到裴玉衡的无私和真挚,若有所思地看向对方,眼神愈发深邃,镌刻着忠心耿耿:“感谢您的信任,必将不负所托。”
幸存者基地的权限对半,一半在裴玉衡,一半在谢叙白。如今裴玉衡将自己的权限分一半出去,等同于谢叙白权限最高。
当谢叙白提议将自己的权限交给裴玉衡的时候,却遭到了拒绝。
裴玉衡原话如此:“做主的权力留给你,我更放心。”
往往做父亲的人很难向子女低头,因为他们有身为年长者的自尊,但谢裴二人不存在这个问题。其缘由可能是裴玉衡的年龄比谢叙白还小一点,更源于他们之间不需要说出口的信任。
李医生准备出发,上车的那一刻,他挣扎片刻,似乎做出某个决定,探手抚摸到车皮。
入手不是金属的冰冷,而是一种柔软的触感,它微微鼓起,在李医生的掌心蠕动,好似怨恨的活物在作祟,叫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顿时头皮发麻,骇得差点抽手跳开。
他连连换气,脸上的恐惧挥之不去,关键时刻,谢叙白的精神力落在他的身上,为他坚信自己的信念。
李医生得以在那无边的怨气中,将心中所想如实说出:“我知道,你……你们心里有恨。”
[傅倧]说,参加实验的人皆是自告奋勇,但如果他们真是自愿,怎么会产生这么大的怨念?
冥冥之中,他好像听到车身传来阵阵阴笑,接触车皮的皮肤也想被抽干了温度,被冷意侵蚀,变得僵麻。车皮逐渐鼓起,竟是变出了人的五官,狞笑看向他们。
但李医生没有回避,有谢叙白.精神力抚慰的一份力,也因他个人的坚毅:“我这一次出发,就是为你们陈述冤情,只有把这件事呈报给上级,才能让你们解脱,才不会让更多的人被害。”
“所以,帮帮我们吧。”
李医生其实不善交谈,要不然,凭他可以操作高精度生物实验的技术,也不会在未完全开发的偏僻区县的空架子防疫中心里,当一个没有实权的副主任。
面对怨气横生的怨灵,他使出浑身解数,承诺风光大葬,承诺拿出存款烧纸钱,烧个几百几千万(冥币)。
谢叙白隐约感应到怨灵们的执念不在钱财,正要上前帮忙,却看见车上的几张人脸在聆听李医生的恳求,狰狞的棱角轮廓慢慢消失,安安静静的,竟露出几分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