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对物质上从来就没有太大的要求，即便是后来不太清醒的情况下也不会如此。

今天这是怎么了？

正当我纳闷之时，妈妈说了句。

“北川不是给你一套房子吗？你为什么还要看房子呢？”

我愣住。

奶奶从厨房里走出来，恰好听到了这番话，替我解围，“那毕竟是人家给的房子，咱们家的闺女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喜欢别人给的好处，那房子早还回去了。”

“还回去了？”

妈妈喃喃道。

接着神情开始慢慢变得恍惚。

我心中不安，“妈……”

“还回去了……不，不对，我上次还去了呢，不，我看见了一个女人，她和北川在一起，她说她才是女主人，囡囡啊，北川怎么了？你们怎么了？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不是要结婚吗？”

妈妈一把抓住我的手。

恰好抓住了我的左臂，我疼得嘶了一声。

奶奶赶紧过来将我们分开。

妈妈的神情越来越癫狂，双手抱着头呢喃不休。

“你们要结婚了，你们在交往，他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为什么会有别的女人？那个女人是哪里来的？啊，对了，你们交往了，他给你一套房子，他跟我保证会对你好……”

妈妈时而笑时而哭，似乎脑海中的记忆全都错乱了。

我咬咬唇，心里一阵刺痛。

“妈妈……”

奶奶顾忌着我伤到的左臂，让我坐在那儿，她则跑过去哄妈妈。

这么多年，我们对于如何哄妈妈早就有了一套经验。

她轻声细语的安抚。

很快就让妈妈镇静下来。

但妈妈口中仍然不停的问着慕北川和那个女人。

我知道她说的是陈画。

妈妈说着说着忽然哭了，开始说自己没有用，说自己是废物，不能给我无忧无虑的生活。

我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我轻轻握住妈妈的手，“没有，妈妈，你不要乱想，这房子的确是我们的，我和……慕北川，也没有发生任何矛盾。”

妈妈哭泣声一停，带着眼泪的双眸忐忑的看着我。

“真的吗？”

不等我回答，她又哭着说。

“都是我的错，妈妈没本事，不能给你最好的生活，你是不是受欺负了？北川是不是对你不好？我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他怎么不来呢？他跟我保证会对你好的……”

我心里酸涩难当，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

妈妈的手温柔而柔软，轻轻擦拭我的泪水。

下一秒，她又痴痴的看着我。

“北川啊。”

我一滞，握着妈妈指尖的手都颤了一下。

她絮絮说着。

“你可不能欺负我们囡囡，你答应过我一定要对她好，我们囡囡啊，从小就懂事，性格也好，你说过，你会娶她的，你可别骗她。”

眼泪争先恐后的掉下来。

我低下头，忍住喉咙里的呜咽。

这就是我的母亲，即便到了不清醒的时刻，心中也永远惦记着我。

她的回忆已经错乱，甚至有时会把别人错认成我。

但是对我的爱，从未消失过。

奶奶也有些哽咽，“傻姑娘，北川怎么会对咱们囡囡不好呢？咱们囡囡可是个宝贝，谁得了去，都要捧在掌心里的。”

我将脸埋在妈妈的膝盖上。

听着奶奶和妈妈的话，心中悄然做了一个决定。

当我将这个决定告诉奶奶后，奶奶是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只是心中还有些担忧。

“那房子租价可能不便宜，这样你的压力会不会太大？”

“不会，我现在工作稳定，而且转正之后工资会翻倍，足够应付我们的房租和日常开销，甚至多余的还能够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