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年自打嘴巴,“瞧我这是说的什么话,郡主?心善,怎么会容不下几个孩子?。”
萧婧华冷笑。
她?取下腰间钱袋扔给陆埕,“拿去,就他那点俸禄,能买什么?”
望着衣衫褴褛的小童们,萧婧华道:“好歹给他们做身衣裳。”
孟年喜不自胜,“多谢郡主?!”
萧婧华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孟年忙道:“郡主?慢走。”
“今日我来过的事,不用告诉陆埕。”
孟年虽不解,但还是应了。
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轻微力道,萧婧华垂首。
小女孩见她?看来,抖着肩膀将手松开,两手摩挲,怯怯道:“姐、姐姐对不起,我、我……”
她?鼓起勇气,小声?道:“我是想和你说、说谢谢。陆哥哥教过我们,要说谢谢的。”
萧婧华看着她?。
小女孩的五官其实长得很标志,只?是眼下有个成?年男子?两指大小的红色胎记,破坏了那份秀美。
她?的眼睛很大,水汪汪的,似从雪山上淌下来的清泉,散发着清冽的气息。
萧婧华颔首,“不客气。”
望着小女孩骤然亮起来的眼睛,她?犹豫了片刻,抬起手掌,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
望着萧婧华走远,小女孩双手捂住脑袋,小手刚好放在她?方才触碰过的位置。
她?嘿嘿笑着,陆哥哥是个好人,他的妻子?也是好人。
真好。
陆哥哥和他的妻子?,一定会长命百岁,好人有好报。
出了养护院,萧婧华回首望着已?经破败的门匾,久久站立。
他对所有人都好。
唯独对她?不好。
陆埕这阵子?很是不安。
前些?时日萧婧华对他虽也是不假辞色,但也不似现在的冷若冰霜。
无论他与她?说什么,她?都不回应,仿佛面前杵着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空气。
他焦虑、忐忑,心烦意乱,坐立不安,生怕她?下一瞬便会掏出一封和离书,彻底远离他的世?界。
焦灼中,陆埕恍惚间想,当初的她?,可是如他现在这般失魂落魄?
陆埕自嘲一笑。
那可真是自作自受。
他该受着。
陆埕此人心性最是坚韧,勉强平复杂乱无章的心绪,在府里,无论萧婧华在哪儿,他都拄着拐杖,拿着公?文跟着。
不求她?给个好脸色,只?死皮赖脸地让她?知道他的存在。
好在萧婧华虽不搭理他,但并未驱赶。
陆埕松了口气。
这样的日子?过了将近十日,四月二十那日,陆埕甚至全?天都跟着萧婧华,惹得她?扔来好几个冰冷眼刀。
陆埕置若罔闻,毫不在意,甚至抬眸对她?笑,温声?问?:“喝茶么?”
萧婧华朝他翻个白眼,背过身去不理他。
有陆埕这个惹人烦的存在,她?甚至都没功夫伤怀。
陆埕望了眼她?的背影,低头处理公?务。
腿上的伤渐渐在好,四月二十四,陆埕起了大早,拦住箬兰箬竹说了几句话,缓步去了厨房。
和孟年好一通忙活,回去时萧婧华已?经醒了,正坐在桌前发呆。
陆埕走过去。
人影落下,萧婧华回神,神色冷淡望着他,随后视线下滑。略微恍神,终于?主?动和陆埕搭话。
“这是什么?”
碗里盛着面条,放着青菜荷包蛋,另有鸡丝牛肉,色香味俱全?。
“长寿面。”
陆埕道:“今晚让娘她?们早些?回来,明日我和你一起回王府。”
萧婧华长睫一颤,缓缓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