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婧华踩着日落,双手?负于?身后,发尾飘扬。
陆埕低眉沉思?。
从宁城归来,往上升在意料之中。
他想过刑部,工部,可出?乎意料的,竟是礼部侍郎。
不过任命已下,做好分内之事才是要?紧的。
但在那之前……
陆埕望着恭亲王府大门?,对守卫颔首致意,“劳烦通传一声,陆埕求见郡主。”
守卫语气很淡,“陆大人,郡主不在府中。”
陆埕神色不变,“那陆某便在此处等候。”
两名守卫对视一眼,无奈道:“陆大人,郡主今日当真不在府内。”
陆埕表情一顿,“好,多谢。”
走出?几步,他对身后的孟年道:“你说她去了何处。”
孟年耸肩,“我又?不是郡主,我怎么知道。”
陆埕睨他一眼,“走吧。”
“扣扣。”
“进。”
萧婧华推门?而入,第一眼便望见屋内的温婵姿。
比起三个月前,她如今的表情平和了许多,唇角带着淡淡笑?意,看她的神色却略有拘谨。
“郡主。”
萧婧华颔首,越过她坐在窗边,“坐吧。”
温婵姿在她对面落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上一次见面已是三个月前,那夜互相搀扶逃命仿佛已是前世。
二人默不作声。
过了许久,萧婧华启唇,嗓音带着轻微沙哑,“那时候……抱歉。”
温婵姿疑惑抬眸。
萧婧华并未看她,目光越过窗外,看向遥远山峰。
“我并非嫌弃你身子不干净,而是厌恶所有出?身青楼的女子。”
这话出?口,剩下的便好说了。
“你知道我母妃吗?”
温婵姿摇头。
恭亲王妃已去世多年,她自然不知。
萧婧华轻声道:“我父王年轻时对她一见倾心,央着我外祖母多日,许下独她一人的誓言,才打动母妃,迎娶她入府。”
“我出?生后,他们依旧如胶似漆,感情极好。后来,母妃又?有了身孕。”
“我那时最?爱趴在母妃身边,摸她肚子里的弟弟妹妹,与父王母妃一同期待它的降生。”
“有一日,父王和母妃拌了嘴,气得离府。他久不归家,母妃担心坏了,硬是等了他一夜。父王回府后心疼不已,与母妃重归于?好。”
“可就在母妃怀胎八月时。”萧婧华收回目光,静静看着温婵姿,那眼神令她心头一窒。
“有一青楼女子大着肚子找上门?来,跪在王府大门?前,恳求母妃允她入府。”
温婵姿眼皮一跳。
“她说,父王那夜与友人宴饮,醉酒后幸了她,她深知二人如云泥之别,不敢妄想,可肚子里的孩子始终是父王的血脉。她情真意切,哭得那般可怜,于?是,我母妃信了。”
“她居然信了。”萧婧华笑?着,声线却在抖,“她不信父王的解释,哭着与他大吵一架,恨父王背弃了二人的誓言。”
她泄力一般往后靠,轻声道:“争吵中,母妃动了胎气,一尸两命。那时离我的生辰,不过五日。”
“后来,父王查清真相,那青楼女子不知怀了谁的孩子,见我父王醉酒,便想搏一搏富贵。她的一念之差,却令我没了母妃,你说,我该不该恨。”
温婵姿说不出?话。
“抱歉。”萧婧华点去眼角泪珠,“那时,是我迁怒于?你。”
如今她懂了,不是所有青楼女子,都那般不堪。
温婵姿摇头,缄默良久后,缓缓启唇。
“我生在农家,是家中长女,我娘身子不好,我爹却让她一直生,硬生生把一个还算富庶的家生垮了。七八岁时,我容貌渐渐张开,我爹望着满屋的孩子,将?我用?二十两银子卖去了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