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3)

「莫召奴很喜欢素还真,他可以为素还真做出任何牺牲,包括性命。」然後,一页书也不管神无月意愿,自顾自地娓娓道来召奴一路在中原经历的种种,及与之伴随的死亡。

神无月终於得知东瀛无人知晓的秘密,君夫人是遭鬼祭将军手下以办事不利、通敌叛国为由斩杀,因为奉命至中原指挥大局的君夫人,和莫召奴有所接触。但他一点都不高兴,这只是让他更见识到聪明而暴躁的鬼祭,连发妻都不放过的狠毒。

召奴究竟是抱著怎样的心情,饶恕了那名弑亲凶手?又是怎样的情感,促使召奴始终守在素还真身边,无怨无悔?

「若到紧要关头,我相信素还真也愿意为莫召奴牺牲,但那牺牲终究不是莫召奴想要的东西。」一页书不知何时已停止运功,但全无离开之意,显然探视毒患不过是一页书众多目的之一,「他对素还真的情感,并不是他认为的那种感情。那道线之所以越不过,问题其实在莫召奴自己。」

「我不明白。」心绪随一页书话语迭荡,那感觉颇不好受,可神无月知道,这场交谈必须进行下去,无论如何。

「比家人更亲密的依恋之情,终究不是爱情。」一页书道∶「但你不一样,神无月。召奴一向严守人与人之间的界线,就算是素还真,两人也从未同榻而眠。可是,昨晚──」

「前辈知道?」神无月当下真有落跑的冲动。

「气息相混,怎会感觉不到?」理所当然,「既然召奴问不出口,那就由我来问吧。神无月,等事情结束,你愿意和我们回中原吗?」

灼灼目光不容人逃避,澄明的凤眸印上神无月的错愕。清风从颊边徐吹而过,刹那的时光彷佛历经百年之久;神无月没花多久时间便决定了答案,因为,他不想欺骗任何人。

「那是不可能的。我无法跟召奴一起去中原,一如召奴不能和我留在东瀛。」神无月倏忽明白,一页书昨晚究竟与召奴说了什麽。被强迫正视不愿面对的事实,的确不是件好受的事。

「这也是南武魁的责任吗?」

「我没有召奴那般坚强。我没有完全切断过去,与曾经孕育自己的土地一决的勇气。我不认为,我有任何离开这片土地的理由。」

正因明了其苦,他才对那若水丽人备感怜惜疼爱。他甘愿奉献一生,但命运却不给他机会,报国欲死无战场,没什麽比这更悲哀的事了。

「即使是为了召奴?」

「两者截然不同,我无法比较。不论是我或他,向对方提出这个问题,不但是贬低了自己也污蔑了对方。」神无月正色道∶「我们都有终其一生无法放弃的事物,若为了自己而要求对方放弃,岂不太过卑劣?」

「我说过,你不一样,神无月。」一页书再次强调,「莫召奴对素还真,从没像对你一样,差点失控。能让莫召奴失控是多不容易的事,相信不需我多言。」

「所以?」乍闻此言,神无月真不知是该喜或忧。

「我的要求不多。莫召奴需要一个承诺,让他在飘泊之时能有那麽点安慰,但这个承诺,素还真无法给他。」

「前辈的意思是──」

「没错。」一页书肃穆道,「所以,这个承诺,必须由你来下。」

莫召奴能为素还真而死,但却能为你而活。

你的话语,将成为往後莫召奴活下去的力量,神无月。

番外篇 朱雀?野草?花

人是怀旧的动物,尤其是在失去之後,特别容易想起从前,想起那些曾经拥有如今失落的美好。对一个孤身在外流徙闯荡的女子,那过去的曾经更是今日已然形同覆亡的故土表徵,盘旋於心环绕不去。

樱千代还记得过去鬼祭家掌权的辉煌时代,夜阴流在鬼祭政权庇护下,声势攀至巅峰。夜阴流以女人为主、擅毒不擅武,在鬼祭门下多从事暗杀与情报工作。因此鬼祭家的赏赐,除却粮食与日用品,其馀多是华贵罕见的礼服,或者女人常用的胭脂水粉、珠玉鸾簪,每件手饰都是难得一见的上等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