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浅浅滑入梦境。不多时,待他再度睁眼,才发现枕边人早没了踪影,昨晚被神无月胡乱扒下的外衣,整齐叠放在床头,而在一叠衣服之上的,是他多年不离身的珠泪坠饰,淡色的宝饰在帐外透进的阳光下织舞灿灿流光。
莫召奴像蓦然忆起什麽,两手不住拍著身体,头也急忙低了下去,洁净的味道隐约从肌肤发散,白净的单衣根本是全新的,亮白地出奇,也没多少皱折,他依稀想起半夜神无月似乎有带他去净身的样子,在浴池蒸腾的热气中,神无月好像跟他说了什麽,他也顺著神无月的话答了什麽,可那片段模糊不清,他一点也想不起细节。
当莫召奴瞧见胸前密布的痕迹,夜晚的记忆倏地跃到眼前,他顿觉脸颊一热,烧得他不知所措,整个人往後缩了缩。双腿移动的刹那,莫召奴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完全,不会痛。
他愣了一下,复又双颊发红。这表示什麽?神无月没碰他吗?怎麽可能,都、都已经他的身体都被那样了。莫召奴忍不住又垂下头来,恨不得挖个洞给自己跳进去。
「啊,莫召奴你醒了。」探头进来的玉藻说了这句话後,人又退了出去。没多久玉藻又再进帐,後头跟著的人看起来粗犷雄壮,功体也有一定程度,看那穿著,当又是个没见过的神风营武卫才是。
两人手里的托盘摆满大小碗碟的食物,一大盘寿司,几样小菜,热腾腾红豆汤和一盘撒满豆粉的炸年糕,玉藻依序把菜放在床头边的小桌子上,莫召奴伸手就可拿取的距离。
而後,两人不约而同将视线摆在莫召奴因方才的移动而微敞的襟口,莫召奴顺两人视线看过来,在明白他们看的是什麽了後,脸上登时一阵羞红,他慌忙撇过头去,合拢衣襟。可和服的设计本就宽松,没法完全合拢,若隐若现的春光,反而更教人不知如何是好。
玉藻蹙了蹙眉,一手扯起被子往莫召奴当头一盖,另一苹拿托盘的手毫不留情敲上那武卫的脑袋,「豹马,你可以先走了。我还有事要跟莫召奴谈。」
「是。」一点内力都没用上的敲击,对身强体壮的他根本不痛不痒。他明里是恭敬退下,实则一出帐外便一发不可收拾地散播军神绯闻案最新消息。
莫召奴拿下当头罩下的被子,疑惑的目光朝玉藻扫去,乌溜溜的眸子转啊转的,在玉藻与床头一桌佳肴间游走,「这是?」
「军神说你昨天来到现在都没吃什麽东西,特地吩咐军机营膳房准备的。」玉藻显得很烦躁,可那烦躁并非全然冲著他来,令莫召奴一时也摸不著头绪。
食物往往牵连著一地的记忆,家乡的味道,千百年来总是牵动著游子的心。他早就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吃过故乡的食物了?依屈世途的手艺,东瀛菜自是难不倒他,可在异乡所吃的故乡菜,再怎麽美味可口,总少了股家乡味。好不容易回东瀛,却为鬼之瞳一事成天又逃又躲、打斗不断,全副心思都放在阻止东瀛对中原开战的任务上,又怎有享用故土佳肴的时间与空间?
没想到神无月注意到了,在眼下可说他唯一能放松心神,什麽都不去想的时候,圆了他对故土的思念。莫召奴眼眶湿润了起来。他用力眨动眼睫,瞬时压下翻腾心绪,抬眼对上玉藻,「神无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