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1 / 2)

侍卫迎着秦肆到主位上坐下,抬眼便能见一个囚犯被竖着绑在十字刑具上。

他的嘴唇因失水而干裂,双眼的位置凝结着一层厚厚的血污。身上只着淡薄的亵衣,亵衣上密密麻麻地都是血迹。

一名身高马大的锦衣卫正手扬着坚硬牛皮制成的鞭子,狠狠地往囚犯身上打去,每落下一个鞭子便在亵衣上透出一道猩红的血痕。

秦肆接过侍卫奉上的茶水,撇尽上面的茶沫,细细地喝了一口,才悠闲地朝着那名锦衣卫道:“赵千户。”

那名锦衣卫闻声便放下了鞭子,转身露出一张冷峻的脸,正是之前在城郊森林捉拿青黛的锦衣卫头子。他见着正位上的秦肆便作揖,“督主。”

秦肆在这肮脏而黑暗的牢笼之中,衣摆都不曾沾染上一丝灰尘,他放下手中茶盏便问道:“如何了?”

赵千户应道:“还在嘴硬,不肯说出背后的指使之人。”

秦肆微瞥了眼已经奄奄一息的囚犯,若是仔细看去,还是能从面容上分辨出他是在雨神庙欲刺杀青黛的刺客。

他白皙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旁边的两名锦衣卫似乎受到了指使,立即将手中的一桶盐水朝着囚犯身上泼去。

盐水透过破碎的衣服布料,浸入了绽开的皮肉当中。囚犯立即痛苦地扭着身躯,咬紧的牙齿间蹦出凄惨的哀嚎,“啊阉贼,你们定不好死,定不好死!”

禁锢住囚犯双手的铁链在相互碰撞发出猛烈的声音,仿佛是他不甘的嘶吼。

油灯昏黄的投射下,秦肆的长睫在眼睑处堪堪地遮住了一片阴影,教人瞧不出他的喜怒。

半晌,那唇角微微地扬了一下,“你这副样子,倒像是本督做得不对了。”

话音刚落,秦肆便稀稀地朝着赵千户瞧去,冷声道:“点天灯罢。”

“遵命。”赵千户领了指令,朝着周遭的锦衣卫下属使了个眼色,下属便立即退下去准备了。

那囚犯听得“点天灯”猛地一愣,心脏狠狠地发凉。

他自然是识得这是什么残酷的刑罚。

点天灯,便是把犯罪的人扒光衣物,用麻布层层包裹,丢进油缸里浸泡一个白天,只露出一个脑袋透气。

到了夜里,便将罪犯头下脚上拴在一根笔直挺高的铁杆上,从脚上点燃火苗。麻布浸了一夜吸的油加上人体的油脂,足够人燃烧一夜。

有些惨烈的,更是直接从头颅里开一个口子,倒入大量灯油并点燃,可让犯人在意识清醒当中被痛苦烧死。

这可是比鞭刑要狠上千倍万倍的酷刑,他只是个受雇的杀手,没有必要为了雇主彻底牺牲自已的性命!

囚犯双目已瞎,现如今只能惊恐地拼命向着秦肆的大概方向求饶,嘶哑的声音充斥着讨好的意味,“别!大人别再上‘天灯’了!我说……我说……”

“哦?”秦肆眉眼中带着一丝鄙夷,尾音略微上扬,似是在等待着囚犯后面的话语。

囚犯战战兢兢,干涸的嘴唇动着,说出一个名字来。

秦肆听得那个名字时,有些惊讶地睁大了黑眸。

不过一瞬间,他便又恢复了那副阴沉沉的模样,垂首暗暗地沉思着,不知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 ***

临安城,幽静深宅。

青黛提着食盒,已到了秦肆的院子附近,却又在青树下一圈一圈地犹豫徘徊,似是在思量着此番来得值不值当。

她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着羊脂色茉莉小簪。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平添几分平淡温润的风情。

青黛身着好看的新衣裳,确是百般地不自在。那调皮的翠翠一听她要去寻秦肆了,还扯着她扫了黛色峨眉,点了朱唇。

此般倒像是故意来诱着秦肆似的,十分不妥当。

她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先回去换件平常衣裳来。

青黛转身还未走上几步,就见秦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