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看着眼前的一沓面额一千两的银票,每一张都够一户四口之家安稳生活一辈子……

公羊槐的俸禄与自己相当,再加上公羊府上的另两位,就算节衣缩食一年也攒不下这么多现银。

这些银子的来路便呼之欲出了,齐颜勾了勾嘴角将银票收了起来,脑海中还是情不自禁闪过了当年童生试时公羊槐的样子:怒骂丁奉山是匹夫,义愤填膺的说考院出的都是些废题,怀着一腔热血想为百姓出一份力。

这才几年呢……便成了搜刮民脂民膏中的一员了。

渭国江山虽不至千疮百孔,却也见了败相。

可朝中官员哪一位不是满嘴流油,腰缠万贯?

齐颜有些唏嘘,同时心中也生出了一股快意、紧接着她又从当局者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以一个局外人的心态去审视自己的想法。

她暗喜渭国朝廷的腐败,同时又有些唏嘘公羊槐的变化,不得不说人性是如此的复杂。在一个地方待的久了,哪怕是揣着某种从未动摇的目的,也难免会……

嗯,兔死狐悲吧。

齐颜如是想着。

这些念头虽复杂,但也只用了须臾片刻便理顺清楚,故此没有让公羊槐看出端倪。

见齐颜坦然收了银票,公羊槐十分欢喜,二人又谈了些朝中琐事,齐颜留公羊槐用膳……

晚上齐颜回了私宅,“夜不能视”的驸马爷为何屡屡深夜出府?

齐颜已经没有心力顾忌那么多了。她找了丁酉,开门见山的说道:“洗皮的方子呢?”

丁酉的目光明显有些躲闪,支吾道:“你也知道,主人她……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时间联系不上也是有的。”

“我再给你催催!你别急……”

齐颜沉默半晌,问道:“你是如何讨要的方子?”

丁酉忙道:“你放心,小蝶的事儿我只字未提!”

齐颜:“如此便好,凭你的医术也配不出洗皮的方子吗?”

丁酉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你未免也太瞧得起我了,我是主人一手教导出来的,什么该学什么不该学一早就被规定好了。洗皮这种方子本就是奇药,需要反复试验……渭国民间并无刺青匠人,懂这些的都在衙门当差,你让我到哪儿去找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