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
向鼎半信半疑,眯起眼细看,仍觉一无所见,“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啊?”
“是只有用魔气才能看见?”凌北风喃喃自语。
他又抬头说,“你留在此处,继续查周边是否有残留结界,等我消息。”
“噢。”向鼎应了声,干脆一屁股坐下,他正好也不想动。
再一眨眼,凌北风已经不见了。
从大漠一直往东,抵达东海北上千里,便至幽州。
那本是修士的乐土,可自魔乱爆发之后,大宗门的人似乎都撤了。
如今的幽州,比起人潮稀少,更应该说是诡异。
明明结界符阵完好,白虎七星仍旧镇守在城门上,可就是静得出奇。
若还有人想进城,城门便会有戴斗笠的死士告知:魔乱,闭城。
若再望得深些,便会看见风中仿佛有衣袂掠影,远处似有人语笑灯影,楼角灯火未灭。
可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
此境不显异象,无魔气,无阴邪,然唯有一旦探破这层异象才可见:
城中正心,一群戴斗笠的诡道死士围坐大阵。那阵法形制诡奇,火光将熄不熄,风气浮动不定,却带着逼人的杀意。
好诡异的阵,好凶狠的风。谁能想到,魔乱总阵就藏在这白虎七星镇守之下、毫无异象的幽州城。
而就在这总阵旁,墙边暗影中,盘腿坐着一人。
是个短发小女娘。
分明艳阳高照,她却披了件明黄厚袄裙,扣了顶雪地毡帽。怀里抱着一本书,手上转着一支镶着彩石的笔。
有时转累了,就拿笔尾戳戳太阳穴。
她脚边还伏着一只魔怪,像大猫,又像虎,通体黑毛覆着金纹,四肢伏地不动,呼吸却“呼噜”“呼噜”的,似一座山在低鸣。
有这么一瞬,那阵上的风变了。
少女脚边的黑兽蓦地睁眼,绿瞳竖起,瞳仁一线如刀锋。
所有围坐的死士齐齐收诀,几道印决后,阵光一灭,光芒敛尽。
他们无声伏地,动作整齐如迎接君王归来一般虔诚。
少女也停了笔,抬起头。
清风中,一双修长的腿踏上青石板街,一步一步,稳健清脆。
文梦语看见来人,立刻绽放了笑容,把书合上,笔也收了,迅速站起来。
“南尊主!”她开心地唤了声,带着藏不住的喜意与敬仰。
那金纹魔兽也跟着匍匐致敬。
来人身披苍袍,湛蓝飘带飞扬,步履不停。
人影掠至阵前,却连头都未偏,只是手腕一翻,随手抛出一物。
文梦语“哎呀”一声,双手捧着接过。
待看清了,她神情错愕:“神元?哪家的?是姜家的?”
神元上缠着魔君特制的隔绝法印,如今就跟个石头一样,便是体无灵力的她也能轻松握住。
说来,法印难道是特地为她加的?少女有些喜滋滋。
嘴角刚翘起来几分,便听飓衍语声淡淡自面具后传来:
“岳山的。”
文梦语笑意一滞,顿了半晌,忽地一紧指尖。
“生死有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话轻飘飘地吐出来,含含糊糊,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可她很快稳住了气息,换上平静语气:“有了神元,我可以尝试炼更强的阵。虽然也不能保证成功不过,若能借此截入天岛的传输命脉,也不算白做。”
飓衍背着手,未言一语。
文梦语则继续道:“但南尊主可别忘了,要破天劫,拿到‘万辞书’仍是不可或缺的一环。那战神如今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已成功被千炀大王他们引去了太衡山,可昆仑结界的缺口最多撑三天,在此期间,咱们必须把那本书拿到手”
“南尊主,您有在听吗?”
少女试探着唤了声,见他仍不动,忍不住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