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疾不徐, 字正腔圆,行礼亦是半点不苟。
姜小满点点头, 细细打量二人。
二人发髻高束,道冠规整,腰间挂着铜铃玉佩,浑身素雅,气息恬然,不见半点炫饰。和玉清门那些个哪怕穿着朴实道服,头上耳边总要贴金缀珠彰显不凡之辈截然不同。
听他俩这称呼,似是菩提还是亢宿时期所收的弟子。
如今身份已变,他们却仍旧恭称他为“师尊”,毫无迟疑与疏远,倒让姜小满颇感兴趣。
看来菩提在玉清门还混得挺有威望,居然这样了都还有人跟他,且不是旁门散修,而是根正苗红的玉清门弟子。
菩提随手关了门,抬手示意二人落座。
“先坐。”
姜小满也点头示意,丰星、永星二人便依言坐下。此地偏远,二人一路行来,虽是修士,亦难免口渴。
菩提走至桌前,取壶倒水,瓷壶中清水微微荡漾,顺着壶嘴倾入青瓷盏中。
待水满,他将水盏放至二人面前。
丰星、永星皆道谢,端起水盏,仰头便是咕嘟咕嘟几大口,一滴不剩。喝完后一抹嘴,神色方才舒展几分。
姜小满坐在一旁,目不转睛,静静地看着。
待二人喝得舒坦,她才终于开口,语声不轻不重,带着些威压:
“说罢,现下是什么情况?”
想必事情菩提都交代了,她便也无须多言。只翘腿而坐,双手交叠在膝,指尖轻点着膝盖。
丰星放下茶盏,略微看了眼师尊,菩提点头后他才道:
“凌宗主凌二公子已被锁了魔血带走,如今岳山诸弟子皆被限制行动,而其余宗门宾客则须在明日内全部撤离岳山。”
“神君派人将二公子关进了凌家的地牢,但地牢所在何处,如何进去,我们不曾探得因严令封锁,不许旁人接近,也不许打探。”
言至此处,他顿了顿。
姜小满眉宇微蹙,眼神未动,继续点着膝盖,却点得更急促了些。
丰星便看向旁边的永星。永星低声接过:“我去找了房宿师尊,想办法打听了一些秘密消息。”
“据他说,他们本欲将二公子押去昆仑,但云海神君拦下此事。说是不急,先封锁消息,处理岳山内部之事,他来安排。”
言至此处,他抬眼看了姜小满一眼,声音更低了些,“看着不像是单纯的拘押魔物,倒像是别有打算。”
屋内一时寂静。
菩提点头,“辛苦了。”
他与姜小满目光一触,不言自明。
这事果然与他们预料丝毫不差。云海这番举动,怕是想寻机将人送往天界?
若真如此,形势比想象中更为棘手,必须抢在他行动之前救人。
姜小满又问:“云海现下何处,在做什么?”
丰星想了想道:“我们离开时,神君人在青霄峰,亲自加固岳山结界。像是知道会有人前去抢人一样。”
菩提拧眉,沉吟不语。
过了会儿,他忽然问道:“不提这个,东西到手了吗?”
永星点头,从袖中取出一物,轻轻放在桌上。
“嗯,这里。”
那是一只雕工不错的木筒,筒身雕刻着旋花纹,最上方嵌着一道金环,封口处极为紧密,底部则刻有一道八卦纹路。
永星熟练地拧开木筒,筒口看去,内藏有一卷厚纸,被一条黑色丝绦束着。
“师尊,您猜得一点没错。”
他将那纸筒递给菩提,“岳山的山石确实有好几面不沾泥尘。我和永星便按师尊所嘱,将沾了泥尘的、未沾的分别记录,具体的山石走向与纹路,我们也一一绘制了出来。”
“十九峰之中,有好几座峰都有这样的情况。师尊交代过,必须每一座峰都查探清楚,我们不敢疏漏。不过”
他看向永星。
永星接话:“黑云峰与白崖峰看守最为严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