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炀立刻咧开嘴笑,“那你答应我的事得算话啊!”
姜小满蹙眉,“我答应你什么了?”
“带我去玩!”
姜小满回忆了一下,自己好像是有这么说过。
“好啊,等这里的事解决完,我就带”
“我要找云海玩!”
“”
姜小满话都没说完,瞬间语塞。
先是一怔,随即无奈地摊开手,“这,我要怎么给你变个云海出来呢?”
“我不管。你带我去找云海玩。”千炀嘟囔着,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本王从出来就惦记着他呢,上次玩得不过瘾,这次非要玩个痛快。”
姜小满额角一跳,心中暗自腹诽:你们那个“玩”,上次便把一座山给夷平了,这次还不得又闹得生灵涂炭?
“霖光,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本王以后可就不听你的了。”千炀煞有介事地抬高声音。
“算话,算话。”姜小满无奈扶额,有些头大。忽而又似想到什么,招呼千炀,“你过来!”
千炀乖乖凑近,却见她毫不客气地“呲啦”一声扯下他衣襟上的一块布料。
“哇你干嘛!”千炀抱着硕大身躯惊呼。
姜小满白他一眼,冷冷道:“闭嘴。”随后面不改色,指尖燃动蓝光,唰唰几笔在那布料上刻下了灵符般的印记。
这布料可不是普通的衣布,而是火鸾亲手为千炀制作的稀世云绵织布,防护、御寒样样俱全火鸾确实够宠他的。但姜小满最看重的,是这布料独有的特性收敛气息,能完美隐藏灵力波动。
她手中的布片不大,但足够用来记录讯息。灵符完成后,她将自身用以俱鸣的灵气注入其中。
“这个呢,是重要情报。”姜小满将布片递给他,“你回去把它交给羽霜,她见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千炀这才松开抱胸的手,挠了挠头,接过布片,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好了,赶紧走,别磨蹭!”姜小满挥挥手催促。
千炀却犹豫着没动,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又抬头看着她:“现在就走?”
姜小满:“不然呢?”
谁知千炀磨磨蹭蹭就是不动。就在此时
“咕!”
一声震天动地的肚子叫打破了沉寂。
他这肚子叫可不得了,连窗外的鸟儿都惊飞了几只,怕是整个山谷都听见了。
千炀捂着肚子,委屈巴巴地看着她,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偏偏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吆喝声:“放烟花啦,吃宴席啦”
又连续叫唤好几声。
姜小满无奈叹气,揉了揉额角,“好吧,吃完饭立刻给我滚,听见没有?”
千炀眼睛一亮,瞬间变得活力满满,笑得像个孩子:“好!”
暮色如血染透残垣时,第一簇琉璃火树在空谷上空炸开。
拆除矿棚后的空谷,如剥开旧伤的疮疤,裸露出被岁月和战火蚕食殆尽的遗迹半截玉石碑躺在荒土间,“潜风”二字已被仙门之劫碾碎,只剩下深浅不一的凹痕;旁边堆着断裂的锈斧、裂开的石臼,嵌在泥土里,被雨水冲刷出一道道斑驳的痕迹。
姜小满小跑出来时,正见猫爷背靠虬曲藤树,斑驳树皮与他那身破旧布衣上几乎融为一体。
他正笑呵呵地冲她招手。
“砰!”
又一朵金蛇狂舞的焰火自树梢直窜云霄,炸裂于穹顶之上,将木屋檐角的青铜铃铛映得锃亮那铃舌早被十八年前的血浸成了锈褐色。
有瘸腿汉子拄着鹤嘴锄大笑,酒葫芦里的浊酒泼了半身;有老汉把褪色的红绸缠在新栽的小树上,枝桠间垂着五颜六色的丝绦,在夜风中摇曳。
姜小满又往远处看。
宴席那头蒸汽缭绕,赤膊汉子们端着青岩凿成的食盘来回奔走;八十老翁们围坐棋枰,枰上却摆着酱蹄与烧鹅。一群老头儿边吃边笑,笑声倒是盖过了焰火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