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压抑中,姜小满闭上眼睛。
缓缓睁开后,似想到什么,“可他们要这些孩子做什么呢?”
轰!
一声巨响,一双镶白铁的皮靴重重踩在地面,带起一阵尘土飞扬。
自千尺高处直落而下,凌北风微抬眼眸,环顾四周。这地底深渊果然如传闻般复杂诡异,废墟交错,残符四散,咒力弥漫,混合着一股荒凉肃杀之气。
若非金翎神女一路引路,寻常人怕是早已困死于此,难觅生机。
虽然这般想着,凌北风却并未停步,抬手轻弹,指尖跃起一缕火光,“唰”地一声,昏暗空间瞬时亮起。
这是一座被埋没于地底的废弃孤塔,边缘呈圆形,墙壁龟裂剥落,垮塌的石块堆满角落。
塔中符咒尽毁,符纹残破,歪歪扭扭地贴在墙壁上,有些则失效了掉落下来,已然融入尘土快看不见了。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怪味,夹杂着冰凉的寒气,似有无形之手抚过脊背,令人不寒而栗。
凌北风缓步而行,神情凝重,目光在破败的塔中来回扫动。
“原来如此,”他喃喃低语着,“原来就是这里啊”
很快,天上那洞口处传来脚步声。
“咔”的一声,向鼎背着金翎神女也落了下来。
他方才立定,喘息几口,随后腾出一只手掏出一张符箓。他没有凌北风那般能耐,施燃火术得借火符。
花袍男子将火符夹在指间一捻,“哗”地燃起火光,与凌北风的火焰交相辉映,昏黄火星跳跃,这片隐秘空间终于显露出全貌。
遗迹并不大,却空旷异常。
正中央,一道诡异的圆形阵法赫然入目,阵内的符纹交错纠缠。更为刺目的,是阵法中涌动的浓稠气体,宛如活物般扭动挣扎,隐隐传来低沉的呜咽之声,直撞人心。
“这是什么,魔气!?”向鼎紧紧盯着那翻滚的黑气。
凌北风未应声,目光冷沉如水。他缓缓上前,指尖燃起的火焰微颤,渐渐逼近阵法中央。当火光接近那滚动的黑气时,忽地一颤,“噗”地熄灭。
他眉头微皱,退后一步,手指轻轻一掐,又重新燃起火术,定定地盯着阵法。
“不是魔气,而是魔物。”
“魔物?这”向鼎闻言骇然。
凌北风眉头紧蹙,声音低缓,却透着一丝冷静的压迫感:
“原本我就听闻过,魔物在破土而生前乃是气态,大概,便是这般模样吧。”
说罢,他轻闭双眼,指尖灵力微动,灵气自指间流转,弥散于空气之中。他凝神感知,听着那黑气中的低鸣声,如咆哮的野兽,又似冤魂不散。
多年磨砺而出的感知能力,使他对任何魔物的气息皆能捕捉得一清二楚。
“这些气体如活物一般,被困在阵法中无法离开,四处冲撞,低吼嘶鸣。气流间有完整的命理流动,内蕴巨大的能量此乃四象之气。”
言及此,黑衣青年倏然睁眼,“这里,是昔日百童渡气的法阵。”
姜小满怔住,“百童渡气?”
这是她从未听闻过的词汇。
“稚子之血乃最纯的承载之体,他们以此法提炼混元之力。”凌司辰冷不丁接过话来。
他说得低缓却字字清晰。
姜小满盯着他,心头莫名松了一口气。自晌午忙碌开始,凌司辰便沉默到现在,姜小满一直隐隐担忧。此刻听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紧绷许久的心弦也稍稍舒缓。
猫爷点着头,目光沉痛。
“公子说得不错。我虽不通修行,也不懂那些仙门的术法名堂,但我知道,自从被送进那座暗无天日的塔后,我们便已不再是人了。”
他说着,缓缓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疤痕,那些伤痕有深有浅,彼此纠缠,仿若恶咒烙印于皮肉之上。
“隔三差五,他们会把我们带去个诡异阵中,用咒法割开手臂放血。那血流出来后,晶莹剔透,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