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震惊之色,随即匆匆地随普头陀出去了。
凌司辰眉头微蹙,心生疑虑,欲跟去查看。
正将一条腿放下床沿,肩头便被人一按,他冷冷地回头瞥了一眼。
“放手。”
亢宿道:“那不行。”
“滚开!”凌司辰猛地甩开他的手,翻身就下床。
刚走出几步,他蓦地回头,猛然一挥手,灵气化刃、斩断了后方鬼鬼祟祟爬上脚踝的暗藤。
“哇!”亢宿微微吃惊。
凌司辰抬起头来,眼中三分得意,七分敌意,“事不过三,休得欺人太甚,听懂了吗?”
亢宿一个佩服的微笑,手却悄然一引。
便听轰然一声,这回藤蔓竟自前方窜来,将少年仰头扯翻了。
亢宿悠然一笑:“我可没说只能从后面绊啊?”
这次无藤蔓护身,幸得凌司辰肌肉生受惯了,手掌一撑缓了些力道,才未磕到后脑。他翻身而起,怒意已至极处,什么也不想多说,直望向门上高悬的长剑。
他手掌一伸,欲借灵力唤剑而来,不料剑尚未动,门却先“嘭”地一声打开来。
竟是百花回来了。
他面色有些凝重,普头陀紧随其后。
倒让凌司辰一瞬把对亢宿的满腔怒火憋了回去,也不是憋回去,而是怒火对象换了个人。
但百花却不为所动,看了他一眼,便径自取下门上的剑,抛至凌司辰手中。
“还想走吗?”
“废话。”
百花点点头,唇边透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他视线随话锋一转,移向后方的分叉眉道人,手也指了过去,“你打赢他,我就放你走。”
“在下?”亢宿指向自己。
凌司辰则睁大了眼睛竟还有这等好事?
雪停了。
亢宿手中扬术,枯叶飞舞,直将村中一处荒凉院落的积雪纷纷拂到一边,露出一片平坦空地。
空地上,一边是白衣少年轻舒臂膀,调整灵息;一边则是玄袍道人不紧不慢,盘膝坐在对面,半睁着眼睛。
两人很快就过起招来。凌司辰显然还没恢复完全,动作间带着几分僵硬,每一招出手似用尽全力,却力道散漫,无甚杀伤之力;而对面的玄袍道人动作竟也跟着轻缓,与其说是过招,倒更像是引导,任凭凌司辰如何攻势猛烈,他总能轻描淡写地化解,如同闲庭信步。
远处一角,枯枝交错的大榕树上,身披棘甲的卷发男子依旧一言不发,翘着腿斜卧在树上闭目休憩。
而靠坐在树下的,便是裘衣男子和素袍头陀,二人一边观战,一边吃些瓜果。从此处眺望过去,正好将那院落之景尽收眼底。
归尘面容平和,目光专注在场中少年身上,而岩玦则眉头紧锁,眼中隐有忧色,低声道:“少主如今所使之招,尽是以灵力为基,纵然有菩提引导,他终究无法自如操控烈气。”
裘袍男子略一沉吟,囫囵咽下手中瓜果,淡然瞥他一眼,“我已依你所言,解了他的四相穴,为何还会如此?”
岩玦则抱拳拱手,言语恳切:“君上,少主自幼修的都是灵气之法,他压根不晓得烈气是何物!况且,他胸中尚有玄岩心障未解,十二经脉不通,终是无法突破的啊!不如便按属下所言,卸掉”
话未说完,却被对方果断拒绝。
“不可,你也知道他还没准备好。”
“可是君上”??
“够了!”归尘目光一冷,截然道,“此事不必再提。”
普头陀面色微僵,只得颔首应诺。
二人沉默中气氛略显僵持,院中只余少年与菩提之间的招式交锋声此起彼伏。
一方向来温和,不愿冒险,血浓于水,舐犊情深;一方则为君之将,思路沉稳长远,虽慈悲却晓利害,当断则断。
可岩玦能做的,也仅仅是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