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呼唤,竟倾尽体内所有残息。声不在高,那一声链接水之力的“俱鸣”足矣。无论天涯海角,她那忠心耿耿的下属必会听见,只是若距离太远,怕终是赶不及。
她等得急了,眼见着刺鸮已经咬破了所有网子,大展翅膀一个飞蹿远离了去,心头更如火焚烧,甚至强行催动气血,透支着那一缕快要消散的意识。
视线望那天边而去,灼灼目光似要穿透浓云。
在她已然要放弃之时,远方天边忽然见一道青影,披星戴月、迎风疾驰。
恍如隔世,却又如记忆中一般清晰。
【“天涯海角,君上若需,羽霜便会即刻赶至,万死不辞。”】当初一诺,千年守约,斗转星变,矢志不移。
红衣女子展颜而笑,在青鸾掠过山巅之刻,她身形如飞,化作一道赤影,纵身跃上,直追那黑鸾而去。
此时,却尚不到卯时。
极北之地尚处夜幕,只是天幕微明。北海边往里走足足百里,才能见到第一户有人的村庄。这村庄之上,一个老翁已早早起身,打算去收昨日晒的鱼。
今夜原本平平无奇,他照常起床,先去了趟茅厕。回来时,却觉空气干燥得仿佛要裂了皮,他索性去往井边,合计打桶水来喝。
将井桶拉上来舀了几大瓢,舒爽不已,哪知,刚收了瓢抬头,眼角余光忽觉夜空中闪过一丝异样。
老翁一惊,手一松,井桶“嘭”的一声掉回了井里。他管不上了,愣愣地朝天空望去。
“流星?”他眯眼一看,喃喃道。
还是两道。
不管是什么,一瞬便从天上划过去了,根本看不清。
老翁兀自摇摇头,“天过流星当是有大事发生啊。”
可再稀罕,也比不得自家晒的鱼重要。于是老翁只是简单叹一声,便转头回?? 去拾掇鱼干了。
此时,那高空疾掠的,却是两道追逐的身影。
前方一只黑色巨鸟,迅猛穿行如梭,翅膀猛然扇动,卷起狂风,又迅速收翅滑翔,全身羽翼直立成尖刺般,飞也似的划过夜空。
而后方,靛青鸟影紧随其后,毫不示弱。她收紧双翼,俯冲追击,化作一道碧绿的闪电。其上一道女子倩影,红色衣袂裹藏在靛青羽翼中,她双眼如炬,紧盯前方的黑鸟之影不放。
两鸟一前一后,速度快得如同刀锋划过云层,天幕随着他们的追逐而被撕裂,云层化作雨滴,飘洒而下。
雨水沾湿了黑鸟之上匍匐的人影,他用自己身体挡住雨护住身下之人。
“刺鸮,再快些!”他边催促,边不时回头。
后方的红衣女子已经站了起来,足下生出灵力,紧紧抓住鸟背,双手间聚集起一股强大的水流。雨滴如同她的助力,那些雨水迅速汇聚,凝结成一张冰弓与冰箭。
冰箭直指前方,并随着那黑鸟的左右摆动跟着轻晃。
黑鸾未作回应,金色的眼珠微微转动,羽翼扇动得更急,但此刻他的速度已然达到了极限。
“刺鸮!”
随着归尘的焦急之声,第一道冰箭已然射出,划破风雨,直逼他们的后背而来。
归尘猛地回身,掌心一翻,烈气迸发,瞬间击向那冰箭。只听“嗖”的一声,冰箭的轨迹被凭空弹歪,从旁侧划过,紧接着在他的气力下“咔嚓”一声,断为两截,坠落于无尽风雨之中。
后方的红衣女子双眼迸射出寒光,咬牙切齿,冷冷吐出几字:“该死的黄土斥力。”
这波打完,归尘却已胸腔竭力,连带抱着的人一齐趴在了鸟背上,咳血不止。
黑鸟抖动着羽毛,似乎表示不满,但归尘已然无力回应。他勉强捂住滴血的唇,目光艰难地往后看去。
红衣女子哪肯甘心,双手再度聚起第二道冰箭,灵气在她周身环绕,凝起的箭尖在雨幕中透着森冷寒光。
而她脚下的青鸾也咬紧目光,紧追不休,眼看着越来越快。冰鸟有诸多疑问,然而此刻一点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