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一个光着膀子的少年跑了过来,深鞠一躬,声音洪亮:“师姐,这个月的比武擂台,这是我的请战帖!”
司徒燕接过收下,浅浅“嗯”了一声。
便见那少年腆着脸摸了摸后脑勺,又抬眼偷看了一眼姜小满,便转身跑走了。
不一会儿,又断断续续有四五个壮汉前后跑来,个个恭恭敬敬地递上请战帖。
司徒燕也一一收下。
姜小满叹:“这比武擂台如此受欢迎吗?”
司徒燕笑答:“玄阳以武论道,宗内的尊卑、秩序,乃至灵丹、法器,甚至每日三餐饭食,都是要靠打出来的。每月一度的比武擂台、每年一度的斗魔擂台,若是想在玄阳宗受人尊敬,便必不能缺席。”
“本来今日我应去武堂同师尊宣讲,并指定一些试者,如今尊者们筹备五柱典仪,便将武堂之事推迟了。这帮家伙耐不住性子,怕我错过他们的帖子,这才急急忙忙递与来。”
姜小满听得有些尴尬,忙问:“那你本来应该很忙吧?我这样是不是耽搁你了?”
想来,红莲枪这般响当当的人物,应该是像大师兄那般,在宗门内时刻奔波劳碌。如今却在这儿领她闲意逛山,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司徒燕却摆摆手,“不碍事。玄阳向来倡导独修,这偌大宗门却没什么女眷。山上若是有女客来访,自然是由我来接待,也算是给我换换气罢。整日同这些臭汉子相处,真是烦腻得很。”
姜小满点点头,会意一笑。
两人说笑着,继续上行。
一路轻松言谈浑然不觉路程,姜小满抬头一望,二人已然登上了太衡山的最高处。
抬眼望去,山巅比之岳山那云海峰是更为巍峨,烈风凛凛拂面。
山顶耸立着一座高台,台上围坐一圈人,各个手持法器、面色肃穆。玄阳不授法术,故是施法皆须借器,若非必要绝不作法这般场面一看便是门中大事。
高台中央,立有一柱,那柱如针般直插天际,高耸入云。柱子通体光滑,周身横绕着几道金锁链,黯淡的符文遍布其上。
柱下盘坐的修者外圈,站着一个满头蓬乱白发的魁梧老者,虎背熊腰,胡须飞扬,虽着一袭灰袍,却难掩其英武之气。背后银纹偃月刀闪烁寒光,好不威风。
此刻,他正指挥众弟子给仙柱施法加持,神色专注不敢松懈。
司徒燕上前,行礼道:“大尊伯。”
那老翁简单给她回了个礼,便继续忙活手头活计去了。
司徒燕退回到姜小满身旁。
姜小满听她一声“大尊伯”,心想原来这便是鼎鼎大名的银狮尊者,听闻三四十年前凌家那俩兄弟出生前,可都是他一柄大刀独步天下。
如今年逾古稀,身子看着倒比爹爹还挺拔苍劲。
看了一会儿,目光又移去旁边看着那柱子,仰头望到顶,她神色入迷,“这便是送仙柱么?”
“没错。此柱应是今早才立起来的。你们姜家也有一根,只是五百年未用,怕是收在封印之中早被遗忘了。”司徒燕解释道。
姜小满点了点头,不禁想到家中有一片稍高的台子,符文沟壑皆布满灰尘,其上用来堆放没人用的旧乐器。倒是听爹爹说起过,那台子本是用来立放什么古老仪典的神圣柱子只是那时她也没当一回事。
司徒燕顿了顿,继续道:“送仙五柱乃五大仙门创立时便传承之至宝,已有数千年之史。除了昆仑浮?? 山中的金麟柱亘古矗立,其余四柱皆被封印,唯有新仙飞升之时才会启封立柱。”
她抬手指向那送仙柱,“中原大地四大仙柱,东为玄阳宗之天龙柱,南为你姜家的朱凤柱,西为文家之苍虎柱,中为凌家的玄龟柱。若是同时立起,七日内通过法术祭献,四柱仙光会冲天而起,贯穿万里长空,与昆仑北境之金麟柱相汇。”
“届时,金麟柱便汇聚四方之力,耀于新仙,进而凿化龙骨,以塑造仙体,是为‘送仙五柱仪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