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无退路可言。
而在瀚渊人口耳相传中,芦城乃是在世渊主唯一的庇护之地,世间再无一处如这般安全稳固,自然不是没它的道理。既然她选择来到此地,便是一切赌注压在北渊君身上,心中自有一分盘算。
她挤出一丝微笑,安慰道:“先别慌,眼下他寻不到此处。即便找到了有百花阁主在,他胡作非为不了,不必惊慌。”
言罢,她抬首看向窗外。
窗明几净,层层错错的低矮房子间,是一座耸立的螺旋塔,一道挺立的人影立于塔顶,一动不动,似守望之枯松。
远处的土丘上。
烬天与幽荧伫立了整整一个上午,双腿早已僵硬酸麻。
幽荧不管了,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这黑阎罗吃顿饭也未免太磨蹭了吧!”
高大的守将打趣道:“理解一下,他要喂饱自己,还要喂饱身体里的血果,自是慢些。”
“噫。”灰袍少年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怎么被你说得这么诡异”
守将看着远处,微微一笑,“出来了。”
其实凌北风根本没怎么吃,反倒是另两人在大快朵颐。
他寻了个热闹饭庄,待到小二上了一桌子丰盛佳肴,两个跟班哈喇子都快掉出来了,他却并未动筷,而是便不动声色伸手探查。
若魔物潜藏此地,屏障或许能掩其踪迹,但种植于此的蔬果根茎、养殖于此的牲畜血肉可不会说谎。
然而仍旧寻不到一丝魔气的存在。
他也无心思慢慢享用,草草尝了几口,又陪二人吃了点小酒,便动身出来了。
两个时辰过去,三人已绕着这座小城行走数圈,把几个隐秘的黑市也逛了个遍,身心俱有些累乏了。
宋秉伦从起初手持画像四处寻问,已经开始在街边逗起了流浪猫狗。向鼎则流连于塞外美人,眉梢眼角尽是轻佻,口哨声不绝于耳,可惜没人理他。
唯有凌北风,仍在孜孜不倦探查痕迹,疲倦是不会写在他脸上的,独独在迟缓几分的步伐中些许透得。
远处,幽荧抱肩而立,摇头叹道:
“我就说嘛,凭黑阎罗那点脑子,根本找不到的。”又一转头,“怎么办老大,我去帮帮他?”
灰白守将不语,手一扬,所幸挽弓上箭。
那长弓在他手中稳如磐石,气息凝成的箭尖则如冷星,直指远方。
他微微闭上一只眼睛,目若隼鸮,刺透苍茫风沙。
若说羽霜的听觉冠绝众祝福者,那么烬天的视力便是独步瀚渊。敏锐到即便隔着百里之遥,也能一眼锁定北渊君费尽心机隐藏的入口。
但他的箭力再强,却也无法穿透北渊君设下的结界这是瀚渊千万年物竞天择的演化结果,渊主之力,能克制一切其余力量。
这一箭,注定只能充作敲门石。
但是,足够了。
他手指一松,弓弦发出轻鸣,箭矢化作一道血红的光,如雷霆般窜出,直贯长空
芦城中,“轰!”一声巨响,一道墙柱应声而裂。
屋舍塌落,周遭民众尖叫四散。
凌北风三人闻声即刻赶了过去。
却见尘土飞扬,那黄土柱子断作一半,半截柱身砸落下来将旁边的木屋开了个洞。
人群早已四散奔逃,所幸无人受伤。
“刚、刚才那、那是什么!?”宋秉伦瞥向天际。
凌北风目光沉凝。
方才天际一抹红光掠过,他瞬间感知到了魔气的波动,但随着石柱倒塌,那股气息竟迅速消散无踪。
向鼎眺望远方,喃喃道:“没穿透城墙,那就是从高处射过来的术光。可高处不可能吧!?”
若论高处,远远的只见一座土丘隐约可见,然那却是百里之外啊!?如此遥远的距离,谁能看清这城内,又是谁竟能从那般远处精准施术,只为击倒一根无关痛痒的柱子?
凌北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