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一鸣思索片刻,忽然神色激动:“等等,你晚上不是得去准备明日的寿宴吗?”
“你代我去便可。”
“不是,你忘了?文宗主那边”
“我不去。”白衣少年轻描淡写。
姜小满愣愣地看着两人。
她那表哥站起身来,叉着腰,撇着嘴,无奈地抹了一把额头,“行行行,只要你无所谓,我也无所谓,反正最后被骂的也不是我!”
凌司辰不置可否地一笑。
他站起身,缓步走至书案前的少女面前,微微俯身,伸出手。
眼中浮现一丝柔和,似是终于履行那个久远的诺言,
“走吧,我带你去治病。”
凌二公子的乌鸠飞往白崖峰之时。
万里之外、遥远西边一处幽森却无名的山林中,也有几片漆黑的鸟羽悄然飘落。
周遭却是肃杀之气。
一个男人在林间狂奔,半边脸上布满深刻的褶皱和钩状纹路。
他满头大汗,气喘如牛,然而双腿却未有片刻停歇。
林子却窸窸窣窣,仿佛有什么在紧追不舍。
“别别过来!”
他慌乱地回头,手中气流环臂,几道气刃急速飞向身后。
嗖嗖嗖
三枚如同尖刺般的黑羽从林间破空飞出,瞬间便将那些气刃化为乌有。
男人瞳孔骤然放大,眼中尽是恐惧之色。
然而未等他喊出声,一道黑影猛然从空中扑下,伴着黑羽纷飞,男人的躯体被漆黑的钩镰之器洞穿,又随着一阵撕裂声碎成两块
血肉横飞。
那漆黑的利器随即化为一双渐变的黑手,轻轻捉住碎裂尸身上掉下的丹珠。
丹珠泛着莹绿色的光芒。
黑羽收缩,硬甲挂满尖刺的男子一脚踏在那躯体上,加速了肉身的消散。
刺鸮一脸轻松地把玩着那颗丹珠,上抛又接住,笑声中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反正你也快蛹变了,我这也算是帮你解脱吧?”明知道对方已不再可能回答,他却依然狞笑着提问,“你说是吧?霞骨。”说着,他再次狠狠一踩,将脖子碾碎,那颗睁着眼睛的头颅滚落在地。
一边用黑靴蹬着那头玩,一边又自言自语,“不过,飖羽既然不在你身上,那便只能在秋叶身上了”
狂笑声中,金瞳闪着烈光,背部骤然生出巨大的羽翼人形突变为一只巨鸟,羽毛如同利刺般森然耸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随着一声长啸,腾空而起,卷起狂风飞向远方。
那鸟降落于城中最高的圆塔之顶。
圆塔周遭布有一层幻象结界,是故,城中百姓无人察觉这只遮了半边天的巨鸟。
人们只道是天空忽然浮云蔽日,才让大地阴了一块。
此处乃大漠边陲小镇芦城。
巨鸟复又化作黑甲男人,循着记忆中的路径,径直走入一条狭窄的小巷。
巷道幽深曲折,他三次转弯,最终进了一间低矮的屋子。
推门而入,他熟稔地往铺着柔软垫子的炕上一躺。
隔壁房间的帘帐轻轻一动,随即走出个腰缠貂毛的皂袍男子,手中端着盘蔬果。
“百花先生”如常挂着神秘而无害的微笑,将蔬果轻置在炕前的案几上。
“回来了?”
黑甲男子躺得自在,也不答话,只将手里的丹珠随手一扔。
百花先生抬手接过,“才杀一只?”
“拜托,麻烦你好好看看再说话行不,这回杀的是天罡。”黑甲男子转动脖颈,悠然自得,“不过,还是没找到飖羽。三哥狡猾得很,鬼知道他把飖羽给谁了。”
“风鹰行事谨慎,为大局能舍弃情感,给霖光的人了也不无可能。”百花思索着。他将丹珠放进衣兜中,又从盘中拈了个冬枣,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先不管飖羽了。刺鸮,之前菩提给的那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