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托起松鼠,又冲爹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眼神中带着些执拗。
姜清竹愣住。
他自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每次央求他用“寄识附身”之术时,女儿便会用这手势。
他长叹一声,妥协般点了点头。
姜小满这才放开松鼠,然后悄悄退开三丈远。
白松鼠便一蹦一跳到了主人的手上。
姜清竹手中起术,灵气之流蒸腾环生,松鼠的毛毛肚子处荧荧光圈明暗交替。
随着术法收束,一抹亮光在肚子处凝聚一闪。
随后他放下松鼠,它又蹦蹦跳跳回到姜小满的肩膀上。
姜清竹的下一句声音,便是从松鼠的肚子处传出来:
“你俩什么时候还合伙了?”
“冬瓜也是担心您嘛。”姜小满关切道,“爹爹,您还好吗?”
姜清竹笑了笑,松鼠肚中传出的语气透着一丝疲惫。
“爹没事。爹就是,稍微有些累了。”
“骗人。”?? 姜小满喃喃。
怎么可能没事?
她在那池子里泡了三天,又在床上躺了两天,迷迷糊糊中听到照顾她的师姐们说:凌二公子伤得很重,大公子和裘前辈轮流给他输灵气治疗仍不够,师父和大师兄也去轮替帮忙,他们这些天几乎都没怎么休息。
加上宗门这次伤亡惨重,爹爹即便嘴上不说,怎么可能没事。
她抿抿嘴:“从小到大,但凡女儿有什么烦恼,爹爹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出来,然后想方设法逗我开心。换作爹爹有心事了,却不愿让女儿一起分担了”
她说罢,目光坚定地向姜清竹那边看去。
姜清竹那双年迈厚重的眼皮倏地一抬,又微微垂了下去。
良久,松鼠才发出沙哑的声音:
“满儿,你说,爹做错了吗”
姜小满心中一揪,自是知晓爹爹心结。
她咬了咬唇,低声道:“爹爹,岳师兄他们还有小白师兄,都不是您的错。”
“但是,是我派岳仪和项允去追的。”
松鼠肚子发完声,又长叹一声。
姜小满侧头望去,见姜清竹眼睛充血,双手压着膝盖,手指抓得膝角起皱。
“我现在一闭上眼,就是那一幕。那时魔物都逃了,我在想,如果当时不下那道命令,至少他们俩不会死。”
他又叹了一声,口中呼出白气缓缓消散。
姜小满沉默不语,她不知该作何回答。
岳师兄最爱笑,项师兄喜欢讲段子,彼之言语犹在耳,如今,却再也见不着人了。
当年爹爹带大师兄前去诛灭地级魔,共去二十人最终只回来十五人。她那时候还小,只能愣愣地看着灵堂挂起白布条。如今亲身经历后方才唏嘘,生离死别,竟是如此清晰而残忍的一事。
松鼠的小爪爪触碰到她的脸颊,她回过神,对上冬瓜那双圆咕噜大眼睛。
姜清竹则继续借着灵宠叹道:“我是不是,不该对你们,这般松懈啊”
姜小满侧过头,看到那边爹爹垂着脑袋,一个劲摇头,心中不禁酸涩。
“可是,即便是凌家即便是凌司辰,面对那样的强敌,也毫无办法。爹爹,这真的不是您的错。”
任谁也没想到。
地级魔,一次来了这么多。
人们拜入仙门习道,并不是来求死,大部分人修炼一辈子,有能力斩掉玄级魔的,已经算是精英佼佼者。至于地级魔这类大魔,听听传说、仰望一下狂影刀的功绩,也便如此了。
谁能想到,一趟岳山行,能碰上这么多传说之物。
所以此番悲剧,并非任何人之过错。
非要说该怪谁的话,当是
松鼠再次发出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这次,那声音带了些严肃:
“自爹继任这个宗主之位以来,最大的愿望,就是天下平平安安,你们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