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这一盆盆脏水泼下来,傅嘉鱼什么也没说。
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该暗示的,想必老夫人心里也十分清楚。
卢氏将宋氏的表情一览无余,冷冷道,“既不想受人白眼,那就应当还了人家的东西,自然问心无愧。”
宋氏难以置信的皱了皱眉,“母亲,你说什么?”
卢氏淡嘲的笑了笑,气势压人,“是我说得不够明白,还是你不想听我这老婆子的话?”
宋氏怔了怔,嘴唇白了几分,“儿媳听是听明白了,只是……”
“只是你们拿了人家的钥匙”卢氏面色难看至极,冷道,“就该立刻还了阿鱼!”
宋氏大惊失色,心头颤了颤,额上飞快渗出一层冷汗,狡辩道,“母亲,我们是真的没有钥匙。”
卢氏轻眯起矍铄的老眼,眼底最后一丝耐心宣布告罄,“秦嬷嬷。”
沉冷的一句秦嬷嬷,让宋氏心脏猛地提了起来,可她笃定自已身上没有钥匙,就算老东西严刑拷打,没有就是没有,她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梗着脖子,端正的跪在地上,一脸忿忿不平的落着泪,任谁看了不觉得她委屈?
然而傅嘉鱼却不准备给宋氏留一丝余地。
她轻轻抬起卷翘的长睫,柔声打断卢氏,“祖母,不用秦嬷嬷,阿鱼知道钥匙在哪里。”
卢氏目光凉凉的扫过宋氏,淡道,“哦?在何处?”
傅嘉鱼抿唇一笑,当着所有下人的面走到李晚宁面前。
李晚宁心里咯噔一声,登时浑身紧绷,脸颊发白的瞪着她,“你,你看我做什么?”
傅嘉鱼嘴角露出个谈不上笑的笑容,“大姐姐,烦请掀开衣襟。”
李晚宁立刻用手护住心口,脸色微沉,“傅昭昭,这是什么地方,也容得了你撒野?我可是长信侯府少夫人,你敢对我”
她话音未落,傅嘉鱼趁其不备,伸手便勾住她嫩白脖颈上的红线,直接将一把造型精致的黄铜钥匙从她胸口处扯了出来。
宋氏直接傻了眼,张了张唇,半个字也说不出。
李晚宁更是脸色大变,“傅嘉鱼,你还我!”
傅嘉鱼将钥匙捏在手心里,看向坐在主位上神情冷酷的老人,“祖母,这便是我娘亲留下的钥匙。”
“不可能!”李晚宁一怒之下,脱口而出,“这分明是我让人配的!”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点儿好脸色的卢氏瞬间黑了脸,就连秦嬷嬷都失望的摇了摇头。
若这把就是真钥匙也就罢了,可宋氏母女竟私下配了把假钥匙,只能说明,她们早就居心不良,觊觎人家的财富。
卢氏差点儿被气笑了,冷冷的盯着宋氏那张慌乱惶恐的脸,又扫过李晚宁青白交错的小脸,脸上凝聚着可怕的怒火,“好!好!好啊!我国公府真是出了不少人才!”
宋氏浑身一软,瘫坐在地,“母亲……”
卢氏老眼锋利的看她一眼,“从现在开始,我就在徐家小院住下,你什么时候将阿鱼的东西收拾好了送到这里来,我老婆子就什么时候回去,否则,你就等着让良儿给你休书吧!”
宋氏被吓得差点儿昏了过去,李晚宁跪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垂着头。
宋雨霖出身的宋家根本不在东京,只是宿州一个门第中等的小门小户,当初她悔了娘家议好的婚事,高嫁入国公府,早就为家族所不喜。
这些年全凭卫国公府给她的体面,才让她不至于被家中耆老所弃。
若她被休,便当真是无处可去了!
李晚宁也知道是自已差点儿害了母亲,惊慌失措扑到宋氏身边,双手紧紧扶着母亲,嘴唇抿得死死的,在祖母的威压下,也不敢多嘴,生怕多说一句,多错一句。
傅嘉鱼冷眼旁观的看着她们母女二人,握了握手里的钥匙,回想起书中自已过的那些冰冷岁月,突然间便觉得,真是痛快极了。
话本里写过,其实卫国公李立良真正喜欢的人是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