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李祐冷笑一声,几步走到窗边,就站在那红木窗棂下,沉冷的眸光看向那道紧闭的窗户。

“傅嘉鱼,我知道你根本没睡。”

“你出来。”

昏暗的屋中,只余一道天光从窗屉里渗透进来。

傅嘉鱼站在窗内,凉凉的望着窗外那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已所站的地方不是温暖精巧的闺阁,而是那被热油灌满了地面的皎玉堂内院,万山载雪的如画美景,窸窸窣窣的雪花落在梅枝上,而她却被捆绑在木桩上,热油从皮肤上灌下来,仿佛一万根针刺进每一寸关节和肌肤里……

她哭得血泪从眼角渗出,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一种巨大的痛苦狠狠攫住了她。

让她不得不想起话本里,他如何宠爱江畔月,又如何冷落逼迫她的场景。

还有卫国公府的众人,他们在她发现江畔月的存在后。

又是如何苦口婆心的将她架在道德得至高点上,劝她身为主母大度一点接纳江氏,让她慈悲一些,善待江氏肚子里的孩子。

她被逼得郁郁寡欢,终日不得丈夫与婆母好脸。

身上万贯家财也被宋氏哄骗了去。

最后,她彻底被架空,失去了掌家权,毁容后被幽禁在后院做了李烨的禁、脔,落得人财两空。

李祐在外不耐烦的等了许久,屋中依旧没有动静。

“傅嘉鱼,你当真还在闹脾气,不肯出来见我?”

男人的语气带了些不悦和威压,又不肯放低姿态当真去推门。

傅嘉鱼轻笑一声,一抹自嘲浮上嘴角。

窗外之人,年纪尚轻,与那书里成熟稳重,心狠手辣的李祐终究不能相提并论。

也许这时候的他对自已还是有那么一丝喜欢的吧?

他以为她还在闹,却不知,她已好似重活了一回。

隔着这一层轩窗,她与他,已然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昭昭。”

他突然无奈开口,如兄长一般亲昵的唤她小名。

傅嘉鱼心头一悸,讽刺的抬起水汪汪的眸子,无声的冷意在四肢蔓延,胸口的位置更是一片难言的酸涩。

从前他就是这样欺她,骗她,哄得她对他死心塌地。

好在她已经幡然醒悟,再不会听信他的花言巧语。

“真不愿见我?”

“昭昭说话。”

“我来瞧瞧你的病。”

傅嘉鱼已经心如死灰,对他再无期待和感情。

如今她又是有夫之妇,自然不会再贴着热脸去搭理他。

见窗内那道纤细的身影缓缓离去,窗影里,黑漆漆,孤落落,不知为何,李祐觉得心脏骤然被攥紧,好似被一团棉花堵住,难受得厉害。

他觉得,傅嘉鱼不管怎么样,生了病,总会红着眼,柔柔弱弱的来看他一眼,让他心疼也罢,让他可怜也罢,让他心生保护欲也罢。

总不该是如今这样,连句话也不与他说。

九儿见主子爷眉眼好似阴云密布,山雨欲来,吓得一个字也不敢说。

这傅姑娘究竟是怎么了啊……

主子爷亲自示好,她也不肯搭理,难道,卫国公府要变天了么?

李祐等不到傅嘉鱼回应,自持身份,不可能会去求她垂怜。

她今夜若不出来,明日后日,总会有来主动讨他高兴的时候。

半晌,他冷哼了一声,也没将傅嘉鱼的不正常放在心里,直接从濯缨阁离开。

……

疏星是眼看着李祐离开之后,晦气的对着李祐的背影啐了一口,才回身进了屋。

一眼便见自家姑娘伶仃的一身白色交领中衣,单薄的月白披风,脖上围着毛茸茸的兔儿卧。

尖细发白的下颌藏在绒毛里,看起来仿佛被弃在雪地里的一只伤兔,身影透着可怜和绝望。

不过是发烧病了三日,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