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番剖白陈词终于哄得美人展颜,他见终于雨过天晴,于是便凑过来亲吻她。

过了一会儿,南漪觉得自已仿佛一只横躺在堤岸上的离水游鱼,下意识张口急促地呼吸,却仍是觉得喘不过气来,同时又有一丝丝沉闷的抽疼自身体里酝酿,还有愈发清晰的牵扯隐痛,她清楚那并不是寻常的感觉,出于医者本能她一把推开了他

他毫无防备,不懂她为何忽然反应剧烈,抬眼见她神情隐有异色,连忙抱扶住她,又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南漪起来静坐了会儿,方才下腹那种隐痛似乎又退去了些,她下意识摸了一把,只觉掌下湿冷一片,她有些怔忡,连他一径地追问都没心思应对,下意识自已掐了把内关,与往常并无什么异样,可心底隐隐约约有了个不敢言说的念头,一发不可收拾。

“到底怎么了?”他见她的神色越发不对劲,忍不住追问。

她茫然无措抬起头看了看他,张了张嘴,思索半天才喃喃低语,“我也不敢肯定,我……我怀疑我……可是脉象又没有……”

湛冲觉得面对千军万马时都没如今这样焦灼难定,他起身着衣,一边穿鞋一边说道,“都说医不治已,你纵有百般本事恐怕自已染恙也力不从心,我去给你找太医,你快躺下歇着。”

眼见他这就要走,南漪无法只得抓紧了他的衣袖,拉他又坐在床沿,眼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惊悚模样,才斟酌着又解释道,“你别走,还找什么太医,我自已就能治病,而且我……我也没病,只是,我只是……也许……有了。”

最后两个字犹如蚊声,他皱眉看着她,强硬道,“你自是更应该清楚讳疾忌医的害”

他的话未说完,只见她忽然拉过他的大手按贴在自已的小腹上,却什么都没有说,抬起头,神情专注地看着他。

指掌之下的肌肤一如往常的滑腻,绵绵的温热自掌心缓缓传递到他的身体里,他忽然福至心灵,却又不敢置信,手腕有些僵硬,忽然觉得掌下有什么热烫的东西炙烤着,忍不住轻颤着,怔忡着看向她的眼睛,试图从那里找寻出什么答案来。

南漪被那火热的眼神弄得有些心慌,支支吾吾解释,“我也只是猜测,我癸水未至,如今脉象虽未显,或许只是因为日子还浅,再等等看吧。”她近来心绪不稳,只顾着与他赌气,一时疏忽,方才觉出身体异样才反应过来癸水原来已迟了多日了,除了脉象,诸多迹象都似有妊之兆,本不想那么早告诉他,可又怕他小题大做,闹得人尽皆知,于是只得和盘托出,只盼着别是一番空欢喜才好。

湛冲只觉得鼻尖酸涩,母亲过世后,天大地大,早已不知何处为家,可如今有了她,一切终又有了归处与寄托。

次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新帝的嫡长子顺利降生,皇帝鲜见地露出难以克制的张扬喜色,那段时间,百官们只觉如沐春风,难得享受了一段轻松惬意的官场时光。

他每日在前朝处理完政务,便会急匆匆回到他的妻儿身边,今日也同往常一样,他急不可待地回到寝宫里,寝宫却一片安静,几个侍候的宫女静静鹤立在一旁,见了他忙要行礼,他抬手制止,又让她们下去,只因他见她正靠在软塌上沉沉好眠。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怕吵醒了她,只敢坐在脚踏上,忍不住凑过去仔细打量她,春桃樱颜自可怜,他总也看不够她。

忽然感到一阵清风拂过,原来是窗棂敞开了一角,早春的花儿怒争春,正从外面斜伸进来,他吊起唇角一笑,又见那明净蔚蓝的晴空凝着浅淡的薄云,这一切都似乎完美的刚刚好。

鸳鸯意悠悠,春及拂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