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庭院最中间,手握在刀柄处,深吸一口气,刀刃出鞘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了那赤红色的赫刀,如同锻打时被火烧红,尚未降温一般。

刀匠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这、这是……”

是赫刀。

“我不是真?正的剑士,无法前?去战场与你?们共同杀敌。”炭治郎看?着手中的日轮刀,手腕轻转,竖起的刀刃挡住了他的一只眼睛,露出的那只眼睛中闪烁着前?所?未有坚定且虔诚的光芒,“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火之神神乐”他吸气,暗红色的双目仿佛也被手中的赫刀点燃,有火焰于其中燃烧,“壹之型·圆舞!”

日轮刀被挥出时发出微微的争鸣,溅起些微的火星,却?被熊熊燃烧的火焰遮盖。

善逸看?着看?着,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念,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化为无声却?又震耳欲聋的祈祷。

庭院并不大,很安静,安静的只有炭治郎一个?人的声音,以及刀刃的偶尔传来的嗡鸣声。

哪怕往日里再调皮捣蛋,再闲不住的孩子,此刻都安静地围在庭院之中。

鼻尖落下一点冰凉的感觉,缘一重新睁开眼睛,伸出手去接那片雪白:“下雪了……”

岩胜也睁开了眼睛,将手搭在了缘一的身?上:“嗯。”

两人对视一眼,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在心中祈祷。

他们也做到?了自己能做的。

他们两人是最后一批,也就是前?夜才被转移至此的,岩胜将自己能回忆起来的所?有有用的信息一并告知了鬼杀队的众人,而缘一作为起始呼吸的使用者参与到?九柱的集训中。

他不是鬼杀队的剑士,在扫墓之后,却?拿起了用来斩杀恶鬼的日轮刀,虽然学习并不久,却?迅速地掌握了用法,轻松地便将呼吸法融入其中。

不过,哪怕他所?展现的天赋再强,产屋敷耀哉也从未提过让他参与最终决战。

“因为你?们是属于未来的。”缘一和岩胜得到?了这样的回答,是由天音代为传达的,产屋敷耀哉的意?志。

大雪说下就下,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在雪地中起舞的少年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寒冷,刀刃挥舞间,无惧寒风无惧风雪,掀起阵阵的烈焰。

这并非献给神明?的舞蹈,而是先给所?有牺牲的鬼杀队剑士的祭祀,亦是献给此刻,正在看?不到?尽头的黑夜之中悍不畏死?地战斗着的无数不知姓名的战士们的舞蹈。

下雪了,可是天,又要什么时候才能亮起呢?

直到?最后一片雪花落下,善逸睁开眼睛,第一缕晨曦穿过无尽的山河,悄悄落在他的头发上,带着淡淡的温暖,如同一只手,在轻轻摸着他的头发。

少年的嘴唇抿了又抿,却?还是无法克制住自己的眼泪,模糊之中,他看?到?脸上已经没有诅咒蔓延而覆盖了半张脸的丑陋疤痕的产屋敷耀哉,面容俊朗,眼神温和的他身?边有着天音和一双女儿的陪伴,他轻轻摸了摸少年的头,一如今日的晨曦般温暖:“谢谢。”

善逸边哭边笑,他擦着眼泪,用沙哑的声音说:“主公,天亮了。”

主公,晚安。

天终于亮了,这场寂静的大雪也停了。

一切终于结束了。

“我们赢了吗?”有人小声地问,没有任何人回应,如同死?了一般安静。

很久很久之后,又有人颤抖地开口:“还是说……”输了?

大门突然被推开,是一位眼圈通红的隐队员,他气喘吁吁:“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是我们赢了!”

日轮刀掉在地上,灼热的红逐渐被地上残留的白雪熄灭,逐渐转变为黑色,最后又回复成原本的颜色,却?无人顾忌。

此刻,身?份早已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所?有人相拥而泣,共同迎接这一场久违了千年,在今日终于到?来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