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旧案”四字听似简单,但处处受阻,难以下手。毕竟孟松洵身后还有孟家,此案敏感,他定不能大张旗鼓,为孟家招致祸端。
程羿炤看着孟松洵眉宇间隐隐透出的疲惫,甚至能看到压在他身上重担如山一般,分明并非他的家事,他大可以撒手不管,但他还是支撑着,跨过刀山火海,意图去寻觅那棘手的真相。
他垂了垂眼眸,想起自韦三姑娘一案始他便一直很好奇的问题,“你觉得此回出现的灵犀香可与《异香录》有关?”
此事孟松洵同样记挂于心,他思量片刻道:“说不好,但我旁敲侧击地问过念念,这次她并未做与之相关的梦……”
“没做梦不代表书中没有记载。”毕竟柳萋萋不可能回回都梦到,程羿炤面露担忧,“若此香同样来自《异香录》,你觉得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然出现这么多来自此书中的香品,背后之人究竟要做什么?”
孟松洵眸色晦暗了几分,默了默,旋即娓娓道:“从鹿霖书院出现的取脑髓的香,到能令人赴瑶池会神女的婴香,再到这灵犀香,每一种香似乎都恰如其分地出现在了它该出现的地方。先前我审问了那肖成君,他说给他香的是一个黑衣遮面的男人,嗓音略有些沙哑,不过伸出来的手布满厚茧,甚是粗糙,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他未取一文,便将此方予了肖成君,只提了一个要求,便是将做出来的香品卖给真正所需之人……”
“若先前那被一箭射死的方系舟和顾长骤都是这般得到的香方……”
孟松洵屈指在桌案上扣了扣,沉闷的声响恰似他心中的烦闷。
“我怀疑那些人很有可能是想借旁人之手,验证《异香录》的真伪!”
作者有话说:
? 第 59 章
孟松洵大胆的设想令程羿炤双眸微张, 他垂首沉思片刻,“我一直很奇怪,唯一一本《异香录》分明已在顾家之变中付之一炬, 记得书上内容的人也失了忆, 那这些传出香方的人手中的《异香录》究竟从何而来?”
“的确很奇怪, 除非……”孟松洵抬首看去,“除非世上不止这一本《异香录》,又或许, 当初那本《异香录》根本没有被烧毁……”
两人对视一眼,皆愁眉紧蹙,屋内一片寂静, 好一会儿,程羿炤才起身道:“罢了, 再想下去也没有结果, 还是暂且先别想了。”
他迟疑片刻,又低声道:“五日后,我正好要去城郊二叔父的马场, 你若有闲, 便带着念念一道去吧。”
孟松洵闻言懵了一顺,旋即勾了勾唇角, 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你竟还有邀我的时候,怎的,可是你家老爷子着急了?”
“我帮你许多,你帮一帮我, 又能如何?”程羿炤面露窘迫, 掩唇低咳一声, “何况我记得你从前答应过,等她长大了便要教她骑马的,你难不成忘了?”
孟松洵笑意微敛,默了默问:“那日几时?”
“巳时正,这忙可只有你能帮我了。”程羿炤无奈道。
“知道了。”
孟松洵说罢,提步出了后厢房,往前院而去,便见天上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