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墨痕。姜莺莺娇嗔着拧他腰肉:“刚发的誓就遭报应了?”陆重锦讪笑着讨饶,心底却泛起凉意若温知舒当真闹将起来...

暮色渐沉时,温知舒盯着案上凉透的参汤出神。陪嫁嬷嬷忍不住劝道:“小姐何苦与姑爷置气?横竖您才是明媒正娶…”话音未落,外头传来陆重锦回府的动静。温知舒抓起剪子铰碎帕子,终究没起身相迎。

陆君衍书房烛火亮至三更。温知虞捧着醒酒汤立在月洞门外,见他正对着案上密信蹙眉。忽有夜风穿廊而过,吹得她披帛缠上紫檀多宝阁。陆君衍闻声抬头,眼底冰霜霎时化作春水:“夫人来得正好,帮我瞧瞧这赈灾章程…”

更深露重,榆钱巷小院卧房的灯盏却还亮着。姜莺莺咬着被角哽咽:“你如今有了正头娘子,何苦再来招惹我?”陆重锦急得扯开衣襟:“我这颗心早系在你身上!”说着抓起妆台剪刀就要刺胸明志,唬得姜莺莺慌忙拦阻,两人又哭又笑滚作一团。

东方既白,温知舒对镜贴上花钿。镜中女子眉眼凌厉如刀,哪有半分新妇娇羞。

她冷笑着将金丝玛瑙护甲套进指间既进了这侯府,管他真情假意,该争的荣宠半分都不能少!

……

金銮殿内,龙涎香袅袅升起。皇帝将茶盏搁在案几上,冲下首笑道:“君衍同朕说,你把滞留京城的流民安置在庄子里,教他们开荒手艺再送去拓边,这法子倒是两全其美。”

温知虞垂首应道:“陛下谬赞,臣妾不过是尽本分。”

“听说你得着三匹汗血马?”皇帝忽然倾身,冠冕上的玉珠簌簌作响,“匀给朕一匹如何?”

温知虞眼底掠过讶色,旋即含笑:“原就备着要献陛下一匹,只怕您瞧不上这些粗笨牲口。”

“好个伶俐丫头!”皇帝转头对曦贵妃抚掌大笑,“满朝文武抢破头的宝马,倒叫她说是粗笨牲口。”曦贵妃掩唇轻笑:“陛下合该赏她些好东西。”

出宫路上,陆君衍握着缰绳皱眉:“既是嫁妆,何必拱手让人?”

“陛下待父亲有知遇之恩。”温知虞望着宫墙琉璃瓦上跳跃的日头,“大哥早提醒过,陛下最爱良驹。”说话间吩咐莫颜:“去把赤焰牵来,华公公在玄武门候着呢。”

莫颜刚牵马到二门,正撞见陆瑾奚两眼放光凑过来:“这不是西域进贡的宝马?借我骑去马会显摆显摆!”

“三爷恕罪,“莫颜晃了晃鎏金牌子,“陛下正等着呢。”陆瑾奚盯着马鞍上鎏金错银的纹饰,喉头咕咚响了一声,讪讪退开。

松鹤院里,老夫人捻着佛珠听他们禀报。听到御赐的翡翠屏风抬进来时,佛珠啪嗒磕在案几上:“明日回门礼单在偏厅,君衍告假了?”

“告了三日假。”陆君衍握着温知虞的手紧了紧,“母亲放心。”

日头西斜时,阆华苑的芭蕉叶卷了边。陆君衍忽然攥住温知虞手腕往屋里带,惊得红缨要上前伺候,却被绿袖拽住袖子:“没见姑爷眼神要吃人似的?”

第64章 凫水

菱花格扇吱呀合拢,陆君衍伸手去解她腰间玉带。温知虞慌忙按住:“青天白日的…”

“三层锦缎裹着,不怕捂出痱子?”他指尖灵巧地挑开织金襦裙系带,外裳层层褪在酸枝木衣架上。见她要躲,索性将人圈在黄花梨圈椅里,“礼尚往来,夫人也替我宽衣。”

温知虞指尖发颤地解开墨色蟒纹腰封,玄色外袍落地时,里衣领口露出半截锁骨。她别过脸不肯再动,却被他擒住手腕:“还剩两件呢。”

“陆君衍!”温知虞涨红了脸要挣开,绣鞋忽然被摘了去。莹白如玉的脚掌落进他掌心,趾尖染着凤仙花汁,像是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别…”她蜷起脚趾要躲,却被他含住圆润的拇趾。湿热的触感惊得她揪住他发冠,墨玉簪子当啷滚落在地。

“书上都这么教的。”陆君衍抬头时,唇上还沾着水光。见她羞得脖颈都泛红,故意咬住她耳垂低语:“余嬷嬷没往你嫁妆箱里塞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