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他忽然瞥见陆君衍袖中露出的千里镜,话音戛然而止。
散朝钟声响彻宫墙时,福瑞斋前已排起长龙。陆君衍立在对面茶楼雅间,千里镜中映出个熟悉身影温知虞贴身侍女正与掌柜耳语,纤指在账册上比划个“三“字。
“爷!“来福喘着粗气撞开门,“锁城易家堰今晨来了三十辆空车!“他靴底红泥在青砖上印出莲花纹,“说是要运硝石回去制冰捕鱼......“
陆君衍手中茶盏忽地倾斜,碧螺春泼在硝石票上。靛蓝粉末遇水腾起紫烟,渐渐凝成个“温“字。窗外忽起喧嚣,睿王府马车轧过青石板路,车帘缝隙间闪过半张芙蓉面竟是本该在祠堂罚跪的吴千羽。
更漏声里,陆君衍指尖摩挲着靛蓝硝石。千里镜突然映出奇景:沧澜江浮桥残骸间,数十艘货船正卸下灰白巨石,每块都刻着前朝工部的“冰“字烙印。浪涛拍岸声混着船工号子,惊飞了江心沙洲上的白鹭。
福瑞斋鎏金牌匾在暮色中泛着幽光,灰白硝石堆成的小山前挤满乌泱泱的人头。来福攥着银票往前挤,靛蓝粗布衫被汗浸透大半。
“购满两石赠秘方咧!“柜台后的账房拨着算盘珠子嚷道。来福刚要递上银票,身后壮汉突然撞开他:“让道!爷要五石!“那人腰间的漠北弯刀鞘撞得柜台砰砰响。